“是。”唐肅起家,走了出去。
唐穩溫聲安撫道:“夫人莫急,也莫擔憂,肅兒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喜不喜好須得他自個兒說了纔算。”
“乾脆,本日便與父親、母親說個明白罷。”唐肅將茶盞往中間的幾上一擱,正色道,“今後,二位不必再替兒子相看女子,也不要叫兒子再去相看任何人,不然隻能是徒勞。二位的長媳,總歸隻能是謝成韞一人。她若活著,我遲早會找到她,娶了她。她如果死了,即便隻剩骸骨,我也會帶返來,將她埋在我唐家祖墳以內,入我唐家祠堂。此生,我與她謝成韞,至死不休。”
唐肅不再多問,放快了腳步,倉促向書房趕去,法度快得帶起陣陣細風。
偏廳正中站了位五十歲高低的婦人,手提著一幅翻開的畫卷,畫捲上畫著個玉貌花容的美人。婦人滿臉堆笑,舌燦蓮花。
“夫人莫氣,莫氣。”唐穩連連道。
出得偏廳,步入簷廊。
“正在書房候著。”
兩年了,他找了她兩年,倒是毫無眉目,她就像平空消逝在這人間一樣,再也未曾露過蹤跡。當年,靠著一隻小小的粉蝶,隻差一步便能殺了那賤種,將她帶返來,誰曾想被一條暗道壞了通盤打算。那一夜下著雨,謝初今身上的花粉想是被雨水沖刷,粉蝶再也看望不到氣味,就此見效。
她身邊跟著謝初今,那小子向來滑頭,又慣會利用易容的伎倆,如果二人成心隱姓埋名,藏在深林僻壤,怎能找尋獲得。
蜀中唐家。
唐肅閒適地坐著,一手托著茶盞,一手用茶蓋在水麵悄悄颳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勢,淡淡道:“不如何。”
唐穩忍不住開口道:“我瞧這女人不錯,挑了這麼多,就本日這個還行。”
長長的簷廊上,劈麵小跑著過來一人,見到唐肅,稟告道:“爺,梅家派人來送信,說是有謝女人的動靜。”
婦人見有戲,腦筋轉得緩慢,從速道:“唐老爺如果中意,可得儘早定下來。這趙家小娘不知多少搶手,舉凡有點家世的適齡公子,都屬意她呢!”
丁媃撇了撇嘴,不屑地冷哼一聲,道:“那裡就天造地設了,不過是還拚集罷了。”
謝成韞,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逃脫!阿韞返來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丁媃柳眉倒豎,忽覺一陣胸口發緊,從速用手順了順。
“唐夫人,可不是我瞎吹,趙家這位小娘非論是模樣還是品德,那都是百裡挑一的。至於家世,就更不必說了,放眼蜀中,除了唐、謝、梅家,另有哪家敢舔著臉與趙家相提並論的?若說您家至公子乃人中之龍,那這趙家小娘便是人中之鳳,到哪兒可都尋不到如此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嘍!夫人感覺如何?”
如同五雷轟頂,丁媃隻感覺麵前一陣發黑,差點一頭栽倒,被唐穩扶住,好半天賦緩過神來,朝唐穩哀號道:“你看他,你看看你的好兒子!孝子!孝子啊!我如何,我如何生出你如許的兒子!”
唐穩長歎一聲,無法地撫了撫丁媃的背,“夫人,身材要緊。”
他要把他的阿韞找返來,一心一意隻等著嫁他的阿韞,他吃力心力從小嬌寵著長大的阿韞,嬌滴滴不知人間痛苦的阿韞,從內到外完完整全隻屬於他一人的阿韞,這纔是他的阿韞。
“不敢當,為娘受不起,你起來。”丁媃有力地揮了揮手,“你走罷,讓我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