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謝成韞,他淩厲的眼神溫和了起來。自從伽藍寺返來以後,他整日忙得腳不沾地,對她有些忽視,幸虧她去伽藍寺禮佛以先人變得沉穩了很多,並未像之前一樣跟他鬨脾氣。待他將這些瑣事處理,娶她過門以後,再好好賠償於她,和她過一輩子情投意合的日子。
她並非用心跟他過不去,她隻是想讓他眼裡能看到她,哪怕是煩了她也好,指不定煩著煩著就把她放到心上了。她持續給他惹費事,每次她闖了禍,不管是多大的禍,他即使不耐煩至極,緊急關頭仍然會現身來救他。
砰一聲,戒癡被狠狠地摜倒在地,頭撞在城牆上,眼冒金星,等他回過神來,早已不見唐肅的身影,他喊道:“唐爺,您去哪兒啊!您可不能走,巳時就要到啦!”
“前次在伽藍寺,你酒後犯下的錯誤,我還冇跟你算賬。你記著,你已經失過一次手了,若再因你而壞了我的打算,我毫不會饒了你。”
“唐爺,弓箭手都給您布好了,您且放一百二十個心,此次準能滅了那小雜種。”
“嗯。”唐肅淡淡應了聲。
唐肅站在城樓上,鋒利的眼神掃過四圍,做最後的確認。
身後傳來蘇愫酥的哭喊聲:“唐樓!你彆走,彆丟下我不管……”
“甚麼意義?”
唐肅將油燈放到石室壁上的燈槽內,走到那女人麵前,負手而立,冷聲道:“地牢的滋味如何?”
“也不是完整一樣,當時唐夫人身上的氣味並冇有貧僧初度在唐爺身上見到的氣味濃烈……”
四日以後,恭州城樓。
……
唐肅一言不發,如有所思地看著蘇愫酥。
“那也忒便宜她了!”
朦昏黃朧中,見到麵前的人,蘇愫酥無神的雙眸流出希冀的星輝,他終究還是來了,趕來救她了。他還是那麼都雅,端倪如畫,不管何時身處何地,老是那樣奪目,令她從小自慚形穢。
“也是,魔教都壞著哩,這些人呐真是死不足辜!張大嬸兒,你可知這魔教妖女待會兒會是個如何樣的死法?”
他終歸是捨不得她刻苦的,終歸是舍不下一起長大的情分的,不枉她將他放在心上,一放十幾年。她鼻子一酸,眼淚像小溪似的奔瀉而下,啪嗒啪嗒滴在鐵鏈上,“唐樓,我手疼,腳也疼。”
唐肅揪住戒癡衣領的手越攥越緊,手背上青筋透露。戒癡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情感外露,眼中充滿戾氣,頓時慌了神,語無倫次道:“唐……唐爺,您抓得我透不過氣來了,真是……真是好技藝……啊!唐……唐夫人也是技藝了……得,你倆可真班配……”
唐肅微眯著雙眸,唐樓,這輩子你公然還是入了魔教,去了天墉城。本來這丫頭是蘇又眠與夙遇之女,怪不得夙遇會將鴉九劍給她。哼,如此看來,此女你是不得不救了。
“是。”
石室內關著一個女人,手腳均被鐵鏈鎖住,耷拉著頭。
說話的是身穿玄色僧袍的戒癡,這一排弓箭手乃是伽藍寺的武僧。
女人微微動了動,牽脫手腳上的鐵鏈,收回叮叮鐺鐺的聲響。她吃力地抬開端,曾經千嬌百媚的麵龐變得慘白蕉萃,一雙本來傲視生輝的眸子中看不見半點神_韻,恰是在大山劍會上被唐肅抓住的蘇愫酥。
唐肅將目光放遠,瞭望著灰濛濛的天涯。唐樓,萬事俱備,哥哥在這裡等著你,一次冇能殺了你,那就再殺一次,這一次定要讓你完整灰飛煙滅!他眼眸緩緩亮起,嘴角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意。你儘管來,我倒要看看你有甚麼本領再從我手裡逃脫!若無變數,本日便是你的死期!再過幾日便是哥哥大婚之日,便用你的血來染紅阿韞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