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笑道：“孝敬孃親哪有多少哩，當然是全數。”邊說邊指了指灶台上半斤五花肉。

孩子們向來冇見過謝靈生這麼大的氣，都不敢再出聲了。逸辰扯了扯端五的衣袖，“孃親最聽三姐的話，三姐你快勸勸孃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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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二丫的確看不懂這個三妹了。

“端五，孃親要去謝氏本家送肉，你在家呆著哩。”謝靈已換上一件新的麻花裙子。

“娘，我也要去。”端五挨著謝靈的肩膀喃喃道。

謝靈把兩塊精肉放在籃子裡，用一塊花布粉飾住，手指導著端五的腦門說：“你就愛湊熱烈，哪都要跟疇昔。”

前頭提過，謝氏本來在村裡算是大族，把持養蠶買賣，可跟著買賣越做越大，物豐財產，便搬到鎮子去了，獨一留下來的算是謝氏旁支的一個親戚，給鎮子上的本家種桑養蠶，做最根本的事情。

“是啊孃親，雖說當時是謝家收留了咱，可咱也冇過過一天好日子，每天吃他們吃剩下的，還要免費為他們養蠶。這蠶一吐絲便都給他們收走了，他們拿到鎮上去賣，但是一分錢都冇給我們。”二丫也氣不過了。

謝太婆雖與鎮子上的謝氏本家算是遠房親戚，可也算是姓謝，本家給她留下好幾間祖屋。她生了一兒一女，夫君早逝，也算是一小我把一雙後代拉扯大。女兒早嫁到了鎮上一員孃家做後妻，平時不常來看。謝太婆最寵嬖她的兒子，乃至到了寵嬖的境地，乃至這個兒子嗜賭把謝太婆的屋子都輸得隻剩下了一間，謝太婆好輕易幫兒子了債了賭債，成果從小富之家流完工底層窮戶。罷罷罷，兒子謝運年紀大了，也要結婚了，因為家道不好，隻好與同村差未幾家道的女子叫黃添兒成了親。這黃添兒固然長相淺顯，還兼個矮短肥胖，倒是個能乳母兒，常日裡，除了能幫婆婆夫君養桑蠶外，還摳門得緊，一個銀子一個銀子的省，倒也把這個家運營得不錯。

“娘，端五也想見見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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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她不是趁火打劫嗎？”逸辰氣呼呼地對著矮冬瓜背影揮了揮拳頭，“咱也隻要半斤肉了，都給了他們，咱吃啥。”

說是新裙，卻也是舊的打上補丁的，隻是這是端五頭次見謝靈穿的。謝靈很會配色，一頭青絲在腦後挽一個大的團月髻，彆一根碎花銅簪子，裙子就配絳黃色的，隻是洗得有些發白髮漿了。

矮冬瓜這纔對勁地走了。

端五看到地上擺了兩個石灰罐，內裡都是蠶的屍身，臭不成聞。心想，難怪謝太婆比來過得窘困，本來死了很多蠶。

黃添兒正操著簸箕灑穀子給雞鴨吃。見謝靈與端五出去，眯著眼睛頭一歪，很不規矩地說：“娘在屋子裡呢，你們出來吧。”

美丫乾脆就哭了起來：“美丫要吃肉，孃親不要給他們肉肉。美丫也要吃肉肉。”

端五說的時候輕鬆，內心卻冇譜。好輕易靠著山後數不清的金銀花賺了點銀子，卻被人傳開了，還傳到了謝家人耳肉。這幾塊肉能堵住謝家人的貪慾嗎？萬一他們去查端五這銀子如何來的，那塊金銀花地，還藏得住嗎？

謝太婆住的屋子比她家可好遠了，白磚黑瓦的，三間大屋還加一個大院子。院子裡傳來雞鴨的叫聲。端五數了一數，一共有十隻雞五隻鴨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