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隻見僧格林沁揮刀上前,寒光直閃,忽而向前猛刺,忽而向後斜砍。忽而大劈而來,忽而遊刃而去,隻舞得眾將官目炫狼籍,鼓掌喝采。
陳國瑞和諸將誇著僧王爺,又讚美著那把禦賜的鋼刀,在一陣狂笑中翻身上馬,一會工夫便消逝中一片烽火中。
皮綆擦了一下眼,說:“我不是悲傷,我是大仇未報不甘心呀。”
村落一個一個地被清軍殺光燒光,留下的是殘垣斷壁。剩下的被圍起來的寨子,那邊隻要少數冇有插手撚軍的百姓,內裡還駐紮著團練,他們是清軍的準軍隊,是剿殺撚軍的虎倀。那寨子外挖著深深的壕溝,內裡灌滿水,四周的村口設有吊橋,或設有團練把手,想進村莊裡討口水喝都難上加難啊。
遠遠地,聽到一陣馬蹄響。
“太上老君在上,民婦給你叩首了。現在天下大亂。清妖禍害百姓,我夫我子為民除害,反被清妖奪去性命。現在一家人隻剩下我們孃兒倆,望太上老君對我母子多加保佑,待我躲過僧格林沁的追殺,我必然為你年年晉香,歲歲朝拜,讓老子廟香火更旺。”
“如何啦?你做的夢與俺大夥兒的夢做的不一樣嗎?”
說罷,陳國瑞一夥跳上馬來,將皮綆娘架起來,又猛跺一腳,逼迫皮綆娘跪下。
皮綆挖了幾個紅芋,撿了一抱乾柴,興沖沖地趕返來,卻不見了孃的蹤跡。他喊了一聲娘,卻不見有人應。走過一片玉米地,他看到身首各彆的娘:
皮綆娘從懷裡取出火石,又取出火紙,攬一堆枯葉,用火石擊出火花,點著火紙,又撲滅枯葉,一縷藍煙便升了天空。
聽到皮綆說大漢盟主不聽梁王的勸,王二坎有點不明白:“大漢盟主不是一貫都決策賢明嗎?梁王勸他做甚麼了呢?”
“那你身為婦道人家,跑到這荒郊田野乾甚麼來了?”
“哈哈哈……國瑞說得有理,那我就給你們獻獻醜?可那裡有人可試呢?”
遠遠地,他們瞥見火線有一座古刹,皮綆曉得,這是天靜宮,也稱作老子廟。這是漢朝皇上為記念老子誕辰而製作的。
皮綆娘抹了一下額上的汗珠兒,說:“娘不累,綆兒,你累嗎?”
“我冇有男人,也冇有兒子。”
“張大莊的,咋啦?”
陳國瑞說:“王爺,這個不難,酒後我們溜馬,我趁便去捉幾個撚賊的反屬,既滅了賊根,又為王爺一解心頭之快!”
看到這扭轉的風捲著草宵,好象是一冤鬼來襲。
安息下來,侍從給他遞上汗巾為他擦汗。僧王爺卻說:“常日兵戈。都是眾將官前赴後繼,我隻要在後督陣的份兒,這刀但是有些日子冇試過血了。真到了疆場上,騎在頓時,躍馬揮刀,一刀一小我頭落地,那才叫痛快!”
張皮綆低下頭,不聲不響,卻不象大夥那般鎮靜。
皮綆說:“好。娘,我剛纔發明咱走過的那塊紅芋長得不錯,我去挖幾個紅芋烤著吃,趁便再拾點乾柴來。娘你就歇著吧。”
張皮綆說:“有些軍中奧妙之事你有所不知,現在事情疇昔了,我說出來也不要緊了,歸正大漢盟主也就義了。”
這時候,張皮綆已十五歲了,他就是在這一天給戰死的父親和哥哥上完了墳,躲過了僧軍的剿滅,與娘一道走上了逃飯之路的。
可就是在如許的好天裡,氛圍中卻裹協著陰陰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