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傳說:“辦錯了事,就得改,知錯必改嘛。我如果將你們交來的張宗禹一一寫成案牘,上報中堂大人,再轉到軍機處六王爺那兒,然後再由六王爺稟報皇上和兩宮太後,你們可就都雅了。可我也是人,你們官位兒能坐到明天也不輕易,我就不那樣做了,給你們一個改正的機遇。”
沿著徒駭河上百裡的縣、鄉、鎮、村。到處都能聽到鑼響。隻見本地的團練頭子們一手拿著鑼。一手拿著張宗禹的畫像,到處呼喊:“各位百姓,父老鄉親。發財的機會已到!奉總督大人傳令,凡有供應撚賊賊首張總愚下落者。賞銀五百兩,活捉張總愚者,賞銀一萬兩,尋到張總愚屍身者,賞銀一千兩!”
正說著,知縣劉玉坤帶著一幫人來了,他稟報劉銘傳大人:“劉大人,郭將軍,錯了,錯了,這個張中玉,非撚賊張總愚也。我的差官看著他像張總愚,就暗中盤問,本來想抓到縣衙問一問的,成果被你的人馬給搶了去。你們前腳走,他一家長幼就到大堂喊冤來了,這不,他家支屬,街坊鄰居,八方證人都在這裡呢,這個張中玉就是徒駭河邊捕魚的漁民。”
汪原不美意義地笑了笑,說:“劉大人,冇有那一萬兩賞銀,鄙人也會冒死效力,緝捕撚賊的。”
一聽到此人名叫張中玉,那位便衣差官便暗中批示著兩個技藝不凡的團練尾隨身後,趁其不備,猛地拿下。
伯彥漠納祜理冇從孫奇萬口中獲得殺父真凶的動靜,但他還是不甘心。幾年來,每當清軍與撚軍交兵,俘獲了撚軍將領,或有撚軍不果斷者被清軍招安,他都派人進行刺探動靜,但多是謎團各種,不知真凶是誰。一說是張宗禹俘獲了僧格林沁,當場處決。一說是受傷後夜走張家店,因身上有財物,被亂軍中的撚賊圖財害命,真凶逃脫,被後發明的撚軍報上請功。一說是在混亂中被亂槍戳死。這到底哪一個板本是真的?真凶到底是誰?伯彥漠納祜理一向悶悶不樂,此仇不報,父親僧王爺身後怎能閉眼?這個謎誰能破解?隻要抓住張宗禹,才曉得殛斃僧格林沁王爺的凶手是誰。
當荏丘最後一戰,撚軍被李鴻章、左宗堂的湘淮軍合圍,撚軍全軍覆沒,最後隻剩下十七騎,被李鴻章部下活捉時,伯產王爺便親身帶人來到淮軍大營,要求插手審判撚首,清查凶手。
劉銘傳並冇有生機,仍然平心靜氣地說:“起來,起來,都起來,聽我把話說完。”
劉銘傳見汪原說了實話,才又收起了嚴厲的麵龐,埋頭平氣地說:“說實話就對了。你們儘忠皇上與領賞銀並不衝突,皇上發賞銀就是鼓勵你們就爭頭功去領的,冇有賞銀,就不能鼓勵大師捉賊的豪情。再說了,緝捕張宗禹是那麼輕易的事嗎?張宗禹固然敗北出逃,但他技藝高強,就你們這些在坐的,冇一個是他的敵手。更何況,張宗禹造反十多年來,與各地強盜都有勾搭,緝捕張宗禹是要冒著生命傷害的,賞點銀子,也是應當的。題目是你們為了領賞銀不該作假呀?你們弄個假張宗禹冒充真的,這是甚麼行動?是欺君之罪呀!”
劉銘傳說:“皇高低詔要清查餘撚,各位文官武將不敢怠慢,有力著力,有錢出錢,各地鄉紳也不例外,可謂對皇上忠心耿耿啊。但是,事兒一過了頭,就有點變味了,天下就一個撚賊張宗禹,如何會冒出來死的活的十幾位張宗禹呢?我想如果皇上冇有那一萬兩賞銀,恐怕就不會是如許吧,你們是至心腸為皇上效力,還是為那萬兩賞銀而來?汪原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