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沾化縣流鐘鎮的一條古街上,一名戴著鬥笠的漁夫揹著一簍魚來到了魚行,他將魚簍裡的魚倒入魚行的空篩子裡,向掌秤的行主報了價,就將鬥笠往下一拉,等著主顧前來買魚。行裡的買賣全都交給掌秤的行主了,他報著各種魚價,主顧們挑魚他過秤,然後到前麵的帳房上付款拿魚走人。賣魚者的魚賣完了,也到帳房那邊結帳,扣掉魚行裡的辦理費,這個買賣就兩清了。這位賣魚者在賣魚的時候,因為行動有點兒古怪,模樣與那畫像上的張宗禹也有一點像,就被一名差官盯住了,那差官穿戴一身破衣,是化了妝的。當這位古怪的賣魚者賣完了他的魚,前去帳房結帳時,隻聽行主叫行道:“張中玉,賣魚十二斤,得銀六十文,扣行過秤費五文,實得銀錢五十五文,帳清!”
汪守備說:“你看,他長得可跟張畫像上的差未幾?他的名字又叫張中玉,他不是張宗禹又是誰呢?”
正說著,知縣劉玉坤帶著一幫人來了,他稟報劉銘傳大人:“劉大人,郭將軍,錯了,錯了,這個張中玉,非撚賊張總愚也。我的差官看著他像張總愚,就暗中盤問,本來想抓到縣衙問一問的,成果被你的人馬給搶了去。你們前腳走,他一家長幼就到大堂喊冤來了,這不,他家支屬,街坊鄰居,八方證人都在這裡呢,這個張中玉就是徒駭河邊捕魚的漁民。”
當那位名叫張中玉的賣魚者被都統押到劉銘傳那兒的時候,在那邊已經有十幾位被當作張宗禹的嫌犯捆在那兒了,另一邊,還躺著十幾屍身。都是從徒駭河裡打撈上來的。屍身已經開端*。臭味熏天,兵士們不得不在屍身四周焚上香,粉飾一下臭味。
“總督大人開通,是大清的清官啊,我們給劉大人叩首了!”眾百姓也齊齊跪下,為劉銘傳叩首。
連日的暴雨將和順的徒駭河變得澎湃彭湃,徒駭河果然如其名,讓人生駭。這條河本來是大禹治水時疏浚的一條引水入海的河道,幾經黃河眾多使河道遷徒,加上來勢凶悍,讓人大駭,因而就有了徒駭河之名。
“找到張宗禹我也就不要向王爺稟報了,我直接錄了他的供詞,將事情弄清楚,就讓你、皇上、兩宮太後放心了。但是,劉銘傳的步隊將撚賊圍堵在荏丘,在徒駭河岸邊,捉到了張宗禹的最後十七騎,卻唯獨不見了張宗禹,河邊留著一雙布鞋,據俘虜們交代,這雙鞋的確是張宗禹的,可他去了那裡,是投河死了嗎?為了證明他的死,我命人沿河十裡周遭停止清查,河裡也停止多處打撈,好幾天疇昔了,就是不見他的屍身,他能夠是投水而死,也能夠不是,你說這如何來定論呢?”
“我不是撚賊,我是捕魚的張中玉,你們抓錯人了!”那位賣魚的張中玉喊道。
秀才碰到兵,有理講不清。無法之下,劉玉坤隻好將捉來的張中玉交給了這位汪守備。
淮軍大營裡,各路將領和各有關州府的官員都來了,因為李鴻章要弄清張宗禹的去處。仔諦聽取方彙報,好向皇上交差。
劉銘傳見汪原說了實話,才又收起了嚴厲的麵龐,埋頭平氣地說:“說實話就對了。你們儘忠皇上與領賞銀並不衝突,皇上發賞銀就是鼓勵你們就爭頭功去領的,冇有賞銀,就不能鼓勵大師捉賊的豪情。再說了,緝捕張宗禹是那麼輕易的事嗎?張宗禹固然敗北出逃,但他技藝高強,就你們這些在坐的,冇一個是他的敵手。更何況,張宗禹造反十多年來,與各地強盜都有勾搭,緝捕張宗禹是要冒著生命傷害的,賞點銀子,也是應當的。題目是你們為了領賞銀不該作假呀?你們弄個假張宗禹冒充真的,這是甚麼行動?是欺君之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