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以戰養兵，讓將士們練習如何故少勝多，如何故智取勝；再者，那些山賊身份特彆，有些是真正的山賊，有些是探子，後者居多，不宜冒然連根拔起。”張遠正色道。

慕致遠不由抽了抽嘴角，問道：“為何隻給六成的兵力？”

本來無精打采的將軍與幕僚因她最後一句話而變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神采奕奕，目光炯炯，竄改之快令慕致遠歎爲觀止。

邊談邊走，第七日夕照時分到達了涼州。騎著駱駝的商賈，蒙著麵的熱忱女子，穿戴法衣的僧侶，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南來北往，摩肩接踵，彆有一番異域風情。立足在人來人往的鬨市中，彷彿所經曆過的漫天風沙不過是本身的臆想，隻要臉頰刮過那砭骨的北風提示著你曾經曆過風沙的浸禮。擦肩而過的女子幾次拋來媚眼，大膽而熱烈，哪怕是楚忠良那樣的紈絝亦羞紅了臉，引得對方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涼州民風之彪悍，令慕致遠等京中一行大開眼界。

“擂鼓，聚將！”秋驚酷寒冷地丟下四個字，大步流星地向府中走去。

“冇問過麽？”慕致遠接著問。

“沈將軍，這恐怕不可。就算你敢賣，也冇人膽小包天敢買外務府的東西。”張遠熟諳的聲音中帶著模糊的笑意。

“也許是。”

“將軍，您如何連夜要去漁陽？”這回，張遠終究暴露了嚴厲的神采。

“是。”關雄拱手一禮，領命而去。

“行了，莫問，把波折取下來，看著瘮得慌。”秋驚寒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慢悠悠道，“據探子來報，此次偷襲古浪的是北狄中號稱‘萬人敵’的古紮，領兵十萬。此番偷襲，固然敵軍十倍於我，且行軍迅猛，但是作為守將未能窺得先機，失策之罪曠達已記實在冊，未幾，五十軍棍，也就半條命罷了。現在有一個戴罪建功的機遇，給你五萬人馬，打著本公子的旗號，敢不敢與古紮一戰？”

“大人。”太史安打斷了慕致遠的遐想，暴露欲言又止的模樣。

“莫問，莫將軍！”黑妞捂著耳朵大聲喊道。

慕致遠心中思忖：“張遠神采如此天然，要麽早就曉得有哪些人要來，要麽就是心機小巧的人。如果是前者，那麼涼州府的動靜極其通達；如果是後者，那麼這個滿臉笑容的張師爺不是個簡樸的角色。”

“二愣子，返來！”秋驚寒低聲喝道。

“那秋將軍為何不直接親身攻打古浪，反而捨近求遠讓梁老將軍去打，她去守漁陽？”慕致弘遠惑不解。

“無趣！”接著便是一聲抱怨。

“將軍府前麵是校場，能夠會擾到大人的歇息。”

“如此，便叨擾了。”慕致遠含笑應道。

“將軍看似隨心所欲，實在不然，心如古井，冷寂矜持。”廳中將軍、幕僚早已散去，耳邊傳來張遠悠長的感喟

張遠點了點頭。

“如許的男人的確令人佩服，軍中如許的人多麽？”慕致遠肅容。

也不管慕致遠是否聽清楚，已走遠，閒庭漫步般的蕭灑身影垂垂步入雪花中，漸行漸遠。滿頭的銀髮再一次刺痛了慕致遠的眼，他屏住呼吸才聽清楚最後那一話，那句語焉不詳的美意提示。

夜裡，慕致遠展轉反側，難以入眠，在半睡半醒間聽到一陣馬蹄聲，踏在積雪上“咯吱咯吱”的聲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