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日伊始，各州、郡、府、縣前來記唸的人絡繹不斷，歡迎的人是以張遠為首的一眾幕僚。靈堂裡記唸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膜拜、燒紙，次序井然，與彆處罰歧的是冇有孝子，也冇有呼天搶地的哭聲，卻不失溫馨莊嚴，沉重寂靜。

“你隻要守得住本身的真脾氣，甚麼事情熬不疇昔？就像窗外這雪，固然看起來越下越大，但你我都曉得，它畢竟是要停的。”秋驚寒放動手中的桃木，慢條斯理地拂去落在衣衿上的木屑，麵無神采隧道，“大家間最大的哀思莫過於心不死，而這人間的事情，又哪能件件快意，樁樁順心？”

第六日，西北太守崔昊與都督百裡瞻風塵仆仆地趕來，崔昊對張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將軍還好吧？”

慕致遠在檢察賬簿、文書與旁聽衙門審案之間消磨時候，無需他張口扣問，張遠便將統統放在他麵前，冇有任何非常，統統都出奇的順利。算算路程，看看日期，慕致遠曉得本該出發回京了，但是他奉告本身說再等等吧，等這一戰勝利後再見那人一麵。

“不怕慕大人笑話，穹蒼是衣冠不整地跑過來的。”崔昊樂嗬嗬地應道，“真正臨危穩定的另有其人。”

“子歸近年東奔西走，會說話的鸚鵡見過很多，會朗讀兵法的鸚鵡還真是聞所未聞。本日大開眼界，不虛此行！”慕致遠撫掌而笑。

“將軍呢？”慕致遠問道。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成不察也。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於上同意，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陰陽、寒暑、時製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製、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之者不堪。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六合孰得？法律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獎懲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計利以聽，乃為之勢，以佐其外。勢者，因利而製權也。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消，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料。此兵家之勝，不成先傳也。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堪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而況於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

秋驚寒淡淡瞥了他一眼，與看那隻鸚鵡的目光並無分歧。

張遠臉上終究有了一絲熟諳的笑意，低聲道：“有勞崔大人體貼。將軍自從回府後，就冇再出過院子，除了沈將軍，誰都冇見。”

“加官進爵，封妻廕子，秋某需求麽？”她抬開端來，眉間微蹙，帶著多少不耐煩。

此言竟讓慕致遠無言以對，是的，她不需求。自古交戰是鐵血男兒，加官進爵，封妻廕子也是男兒。

“那你想要的是甚麼？”慕致遠忍不住問道，不是不曉得她不悅，而是火急地想要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