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為這事？人老是要死的，不過是遲早罷了。”秋驚寒波瀾不驚地應道。

崔昊舉手扣了扣門扉，無人應對。再扣，仍然無人應對。束手束腳地貼著門，模糊約約地傳來低低的吟誦之聲：

“還記得初度見麵那天夜晚麽，這些天那晚產生的統統一遍又一各處在我腦中呈現，特彆是你罵罵咧咧地數落母妃的那些話，初時感覺是你醉了，現在想來是子歸醉了，不然父王如何會好好地將身邊得力的暗衛送來呢？”慕致遠輕聲苦笑道。

“那五千兩？”

當日傍晚，風雪殘虐，舉目望去，一片銀裝素裹。

“那又如何？”秋驚寒低頭持續削木屑，遲緩而當真。

“方纔聽到街上的動靜後，倉猝去找將軍了。”

“讓老將軍吃驚是曠達的不是，這不為了給老將軍壓驚，將軍親身去漁陽坐鎮了。”張遠似笑非笑隧道。

慕致遠心中“格登”地響了一聲，一方麵是因為秋驚寒的行動，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玄機閣。玄機閣之名源自“探六合之造化，奪萬物之玄機，”傳聞由秋驚寒親身設想，內藏海量冊本，涵蓋五經六藝、天文地理、算術占卜、五行八卦、治國用兵等各個方麵。而玄機閣之以是申明鵲起，一方麵是因為秋驚寒漠河一役名震天下，燕北在她治下政通人和；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天下盜賊皆以盜得玄機閣的物什為榮，但是三年多來，無一人得逞。是以，至今仍冇有人曉得玄機閣到底放了些甚麼寶貝。

崔昊、慕致遠二人目光在空中交彙，心神體味地一笑，心中俱在想：“她這說的僅僅是鱸魚麽？應當不是，秋驚寒是那種會說廢話的人嗎？很明顯，不是！”

“曉得又如何，不曉得又如何？”秋驚酷寒冷地問道，放下桃木弓，既未承認，也未否定。

慕致遠低頭又抿了一口苦茶，咀嚼著舌尖上的苦涼暗香，心中冷靜的朗讀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黑妞端著托盤愁眉苦臉地往外走去，待見到崔昊時，立即眼睛一亮，彷彿瞥見了救星普通，低聲求道：“崔大人，您快去看看公子吧。公子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了，再如許下去如何了得。”

“好技藝！”百裡瞻與慕致遠異口同聲地讚道。

“您就放心腸在這候著吧，如果不放心就讓小梁將軍去看看如何？”張遠一把扯住梁老將軍，低聲笑道，“若您這時候趕回漁陽，等將軍返來或許會有新的擺設，您到時候還得回涼州，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慕致遠問了路後，放下張遠，又倉促忙忙地往湖邊趕去。

冷僻寡淡的語氣一如過往，如泉水激石，泠泠作響，震落了枝頭厚厚的積雪。

“放屁！將軍如何會謀反！老子殺了你！”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門開了，秋驚寒立在他們跟前將三人的古怪的神采儘收眼底，一身裙布荊釵，粗陋寒素，清臒冷峻，發間彆著幾朵紅色的梅花，溫文中帶著殺氣，麵無神采地啞聲道：“何事？”

秋驚寒讓開身子，率先進了竹樓。

“玄機閣，院子的最北端。”黑妞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又彷彿鬆了一口氣。

秋驚寒未應，手中的刀頓了頓，又持續削木屑。

看看湖中的氣度不凡垂釣者，再看看湖邊老神安閒的烤魚者，慕致遠嘴角抽動，內心俄然變得非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