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驚寒謀反，扣押朝廷欽和西北太守！”

“那你想要的是甚麼？”慕致遠忍不住問道，不是不曉得她不悅，而是火急地想要曉得。

秋驚寒的院子與慕致遠設想中截然相反，他本覺得像秋驚寒那樣精美的人，餬口起居必定也是精美到無可抉剔的。但是冇想到，門前幾株翠竹，院中枯草遍及，寒梅一片，除此以外，另有幾棵光禿禿的梧桐樹，再無其他。全部院子沉寂、荒涼，如同她本人普通清冷，如她名字普通肅殺。

“方纔聽到街上的動靜後，倉猝去找將軍了。”

“終究中計了！”

樓閣內令人耳目一新，檀木為桌，玉石為棋，翡翠為杯，藤條為椅，引山澗之溫泉入室，叮咚之聲不斷於耳，嫋嫋之煙升騰而起，紅梅三兩枝探入窗內，旁逸斜出，意趣盎然。窗台蹲著一隻巨大的紅肩金剛鸚鵡，挺著胸脯立在寒梅旁，興趣勃勃地誦著《孫子兵法》的《史記》篇，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令人啼笑皆非。

“淩晨將軍起了興趣想吃魚，因而帶著沈將軍一同去垂釣了。”張遠不慌不忙應道。

她左手執住右手的袖口，暴露白淨的手腕，右手固執木勺，微微哈腰從山澗中舀出一勺溫泉漸漸插手茶爐中。少頃，又傾身從茶罐裡取出一撮茶葉撒入茶爐。手指苗條，指節清楚，如玉如竹，與平常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師閨秀無甚辨彆，彷彿也常常在茶韻墨香中感染。但是，樓閣內統統的民氣中都雪亮，那雙手可批示千軍萬馬，那雙手可彎弓射大雕，那雙手可指導江山。

“將軍在哪兒？”崔昊大驚失容。

當日傍晚，風雪殘虐，舉目望去，一片銀裝素裹。

“牆上的壁畫美輪美奐，可遠觀不成褻玩。”秋驚寒低首持續削木屑，狀似不經意地提道。

“報，晉城太守謀反！”

看看湖中的氣度不凡垂釣者，再看看湖邊老神安閒的烤魚者，慕致遠嘴角抽動，內心俄然變得非常安靜。

“這天寒地凍的，將軍的腿寒恐怕又犯了，更令人擔憂的是左老將軍。”這時候的張遠極其暖和，眉間攏著淡淡的愁緒和淡淡的溫情，如同一名父老正在擔憂外出的後代，又如一名乾脆的管家正在擔憂風雪夜歸的主子。

“多事。”秋驚寒緩緩起家，拿著桃木弓拂袖而去。

“漁陽隻留了五萬兵馬，不可，老夫得馬上回漁陽！”梁老將軍回身便往外走。

三人扶額，低首吃魚。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門開了，秋驚寒立在他們跟前將三人的古怪的神采儘收眼底，一身裙布荊釵，粗陋寒素，清臒冷峻，發間彆著幾朵紅色的梅花，溫文中帶著殺氣，麵無神采地啞聲道：“何事？”

三人連道不敢，端起暗香怡人的茶低頭各自抿了一口，濃釅苦澀的味道從舌尖一向伸展到胸口。百裡瞻、崔昊苦著臉將茶倉促地灌入喉嚨，舀起泉水不住往嘴裡灌。慕致遠皺著眉頭，迷惑地望向窗台邊的那抹麗影，有來由信賴那人必然是用心的。同時，也深切地認識到三人是有多不受待見。

“秋驚寒反了！”

秋驚寒似笑非笑地望了崔昊一眼。

天井中，迴廊裡隻留著張遠那飽含著憐惜和壓抑的寥寂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