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屋裡飄出飯香，寶蝶盛了粥在門口吹涼端到床前，駱嫣接了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全嫂，全嫂吃一口看她一眼，眼裡的警悟漸漸褪了，神采也垂垂活出現來。吃完最後一口，全嫂推了碗，又盯著榮玘看，一字一頓道：“你是，榮家三爺，榮玘？”

榮玘靠近駱嫣身邊，歡暢隧道：“她是我娘子。”

“娘子帶我去玩？”榮玘弧起嘴角，拽著駱嫣的袖子。駱嫣隻好朝祝嬤嬤笑笑，“我和相公出去轉轉。”榮玘笑了，拉著駱嫣的手就往院外走。

玖兒在灶上扇著火，插嘴道：“榮六也不曉得燒個水煮上粥給她娘喝，明兒見到他要好好說說他……”

全嫂望茂發玘，榮玘穿戴月白的麻布長衫，朝全嫂弧起嘴角，他臉上的笑容彷彿傾刻間照亮了草屋，即便是久病的全嫂，也能感遭到榮玘眼裡透著的至純至真。

前麵的燈火暗了下來。四下裡蓬草富強，樹影婆娑。雖還在榮府範圍，卻有一種郊野偏僻的感受。寶蝶止了腳步。“到了，就是這裡。”

駱嫣看在眼裡，伸手撫在全嫂的手上，“我和相公冇有歹意，就想來看看你，明兒我讓人熬些藥湯送來……”

白天從長亭返來，他一起上和駱嫣說著棋局的風趣，說到鎮靜處，手舞足蹈。駱嫣一向擁戴著他，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住地誇他，“相公好棒！”

全嫂聽到榮六的名字，嘴唇翕了翕，笑了，固然她的笑比哭還丟臉。

“娘子又不帶我玩，娘子又不要我了……”榮玘臉上儘是委曲，拉著駱嫣的手不放。

全嫂盯著榮玘默不出聲，仿似墮入回想，又似一時怔住失了神。

榮府的夜燈燃起時，駱嫣和寶蝶出了門。榮玘從屋裡追出來，要跟駱嫣去。駱嫣叫玖兒帶榮玘去玩。

駱嫣感覺眼裡一熱，這草屋和她宿世住的冷閣何其相像……

寶蝶看了一圈，找不到讓駱嫣和榮玘坐的處所，輕聲說：“這裡不宜久留，三奶奶得快些。”駱嫣讓寶蝶和玖兒帶著榮玘出去在門口等。

“全嫂，你感覺好些了嗎？”駱嫣放下碗，體貼腸問。

寶蝶輕車熟路，引著駱嫣往百福園後門去。榮玘感覺新奇，不斷地問駱嫣這是要去那裡？駱嫣內心有事，不想理他，看他溢著笑意的眼神，又不忍蕭瑟他。耐著性子哄他，“相公我們一會捉迷藏好不好？”

全嫂舒了一口長氣，望向駱嫣，“三奶奶，有話無妨你就問吧？老奴這十幾年壓在內心的話，也確切憋得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