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一張如葵花籽似的臉上，兩片花瓣似的翹唇伸開，吐珠一樣隧道：“那裡來的野丫頭，敢跟姐姐如許說話。掌嘴！”

三人一口氣跑回晴居，關門閉戶，坐在木榻上喘氣。

見四周冇外人，她向身邊的丫環青鸞使個眼色。

“你住在哪個園子？我送你歸去。”男人見她往榮家大門方向走，不覺啞然。

“神啊！我是駱嬋，莫非我該天生命賤嗎？我隻想要一個好的餬口，我有錯嗎？”

清脆的呼聲驚擾了夜眠的鳥，撲楞楞從矮樹叢中飛起。

“不與她們見地，惹不起，我們躲得起。不過再住兩天罷了，由她們能翻了天去！”

“你是誰？”男人的聲音透著嚴肅。

暗香襲人，星空渺渺。

駱嬋說著，不覺珠淚暗垂。

柳兒必定地說，聽守園子門的婆子叫那男人大爺。

駱嫣哈哈笑了起來，“惡人自有惡人磨！”

駱嬋竟忘了時候，不知不覺睡著了。

“快歸去吧，謹慎夜風著涼。”男人扶起她，兩隻手在她胳膊上摩挲著。既充滿垂憐，又透著*。

駱嬋望著玉佩入迷。

她話音未落，駱嫣已快步走到青鸞身前，抬起兩隻纖手向她臉上抓去。

每個女人都端著陳年桂花酒，敬了一圈。常常和她舉杯，眼裡都是嘲笑的意味。

柳兒青兒跟在她身側，見她一會往左，一會往右，冇個方向。你看我一眼，我望你一眼，一時無措。

“你冇錯，你想要的會有。”

“乾甚麼？哪有這麼和蜜斯說話的。”玖兒嘴快，脫口而出。

柳兒也靠近了看，嘴裡嘖嘖稱奇。

“站住！”青鸞回身望著走到近前的駱嫣，叉著腰叫道。

可惜不堪酒力，任她左搖右擺，男人的臉孔終是恍惚不清。

陽光照進西廂，駱嬋的心終究放晴了。

席散了，她走在最後。

朱杏茹加快了腳步，一眾婆子丫環圍著她消逝在迴廊轉角。

她慌亂地從石凳高低來，蒲伏在神的腳下。

站在翠苑的暗影裡，望馳王謝貴府的蜜斯，一個個魚貫著出了玉輪門。想回身歸去，想著那更加憋人的西配房，心鬱難舒。

青兒道：“昨兒給蜜斯換衣裳，蜜斯緊握著拳頭，說甚麼不肯鬆開。奴婢怕把蜜斯的手拉壞了，本來是這個寶貝。”

“狗仗人勢的賤婢！”嫵兒一貫暖和，今兒的粗話已到了她的極限。

駱嬋抓住男人的衣袖，她不信，她覺得這是個夢。

嫵兒急了，駱嫣也急了。

駱嫣又飛起一腳，踹在剛纔揮掌的婆子腰上，那婆子身子肥胖，一個不穩，趴在地上。

“如何了？”

駱嫣從陽光中醒來，賴在床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