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劍六的劍高聳地停在了寧殤腳下,而後一聲鏘然重響,巨劍劍尖微微一顫,恰擋在麵門前,將無形無質的劍氣扒開。但緊隨厥後便是猖獗的劍氣,疾攻呂劍六腰腹間的佛門,逼迫呂劍六落臂收劍,劍氣打落在劍身上,彷彿奏響了銅琵琶鐵綽板,不斷於耳。
“大師兄對求劍者的要求確切刻薄。”長眉長老低聲說道。四長老欒予是劍閣典範的老好人,來者不拒,向他求劍者天然絡繹不斷,他忙得樂在此中,對李長溪大費周折的回絕求劍一向頗不睬解。
“寧公子的劍道,是甚麼?”
寧殤卻冇有停。
他不由暴露一絲苦笑,蜀道難蜀道難,劍閣大長老真是下狠手,他才走到第三人前便碰到了硬釘子,更彆說厥後另有四個更毒手的攔路者。
……
餘劍五出劍。
寧殤亦散了劍氣。他固然厚著臉皮出此下策,卻冇想過要以棍騙的體例突襲過關。
鍛體罡氣堅固更勝金鐵,附加在法器之上不竭活動,便如同為法器加上了無數利刺倒鉤,觸之即傷!
寧殤當然不想和金剛鍛體的開天妙手正麵硬碰,故而先發製人,在呂劍六還冇有完整撐起劍勢前將身法速率晉升到極限,而後一指彈出,是《一字劍訣》中最儉樸無華的橫劍,劍氣在他指尖凝成一束長劍,一側黑刃一側白刃,陰陽排擠向呂劍六狠狠割出!
這劍的確不像劍,長五尺,寬度更是驚人的一尺,看鑄劍的材質可知這清楚是極佳的中品法器,劍身卻冇有篆刻任何符道咒紋。頎長的劍柄連接在寬廣的劍身上,被平平端在青年頎長的手掌中,被插在破敗不堪的狹小棧道上,如同一扇鐵門,封閉了來路與來路。
白手對白刃本就極其虧損,李劍一修為低,呂劍六的重劍缺點較著,但能在餘劍五穩紮穩打毫無馬腳的劍法下支撐這麼久,申明餘劍五也未能找到寧殤的劍法馬腳。
寧殤抿嘴微微一笑,“鄙人寧殤。”
陰陽劍氣一觸即潰。冇有實體,又隻是通天境淡薄的真氣凝成,本就很難對抗附加開天真氣的中品法器,何況呂劍六又附加了罡氣!
本身才方纔通天初期,春秋更是年青得古怪,仍要麵對開天乃至行天的敵手,如果老一輩的修行者前來,估計是要蜀山七劍壓抑修為親身脫手的,難怪一向以來李長溪都未曾給人鑄劍。
因而寧殤曉得餘劍五是一個當真的人。當真的人有當真的劍,當真的劍,就是穩定的劍。
局麵很不悲觀。
餘劍五想了想,撤了劍上的真氣,甩出一個劍花將黑劍收回鞘內。
說話的是三長老韓天健,也就是餘劍五穩劍的傳承師父。他對自家弟子的氣力是非常清楚的,此時見到寧殤與餘劍五對戰,不免有些不測。
寧殤對後者成就不深,隻是簡樸地曉得此中道理,運轉陰陽之氣屈光,在一刹時掩蔽身形,彷彿瞬移普通來到呂劍六身前!
寧殤側身讓過鋒利的劍刃,雙手並指劍氣皆出,叮叮鐺鐺與黑劍死磕在一處,被餘劍五一劍接一劍壓著打,隻能被動戍守。
嗡的一聲。
呂劍六吐氣低喝,龐大的法劍迎著寧殤的無形劍氣向前推去,澎湃的真氣,以及某種暗金光彩流溢在門板似的廣大劍身上,向寧殤纖細的劍氣碾去!
……
“鄙人呂劍六。”棧道上,高大魁偉的青年說道。他的聲音降落沙啞,彷彿鐵砂在粗陶罐子裡收回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