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捕頭麵露難色，苦笑道：“唉，許娘你先彆曲解。我這就是個老弊端，凡在縣城裡看到個刺眼的陌生人，都忍不住想多查問兩句，這一點你也是曉得，毫不是我成心針對你新招的伴計。”看了眼含月，後者還假裝驚嚇狀，袁捕頭躊躇再三，彌補道：“誠懇奉告你們吧，我這麼問含月女人，另有一個啟事是，今早衙門裡得了諜報，說悍賊夜鳶不但暗藏在我們忠河縣，並且明晚就會有大行動。”

聽到“興京”二字，含月頓時來了興趣。

許娘恥笑道：“看來我之前都低估了馮員外的咀嚼，覺得他單單隻會做買賣，冇想到暗裡裡有如此雅趣，家中還保藏著書法大師的作品。”

含月聞言抬手，猛嗅兩下本身身上的氣味，嘟囔道：“我身上可甚麼味道都冇有……”

但聽袁雷回道：“馮員孃家藏有一副墨寶，乃是前代寧南王親筆所書的真跡。寧南王府世襲貴胄，代代都文武兼修，德才兼備。單論文采的話，前代寧南王當占鼇頭，特彆寫那一手神妙絕倫的好字，更被譽為曆代朝堂之上最值得保藏的墨寶。他所寫書畫，大部分留藏在宮中和寧南王府裡，流落在外的甚少，是以馮員外手裡這副，可謂是官方可貴一見的珍品。”

興京乃大昭國都城，長在二十年後的含月，隻在爹孃和販子父老的口入耳過，未曾前去見地過。傳聞中的都城，皇宮嚴肅，金碧光輝；將門相府，氣勢輝宏；市列珠璣，戶盈羅綺，大小鋪席，連門俱是，無空虛之屋，來往俱是繁華之人，是個悠遠且不成望及之地。若那夜鳶專門盜取興京王謝望族手中的藏品，擾亂皇城治安，那麼本領天然過硬，咀嚼風格也是上層次的，彷彿連稱呼之前的“悍賊”二字也獨具了幾分風雅氣味。

“夜鳶？莫不是那位號稱天下第一風雅的悍賊夜鳶？”許娘美目圓瞪，兩瓣紅唇翕張，輕聲尖呼道。

說完，許娘轉過甚，又向含月先容來人。

來訪的大漢叫袁雷，是忠河縣衙門裡的捕頭。剛搬來縣裡做買賣時，許娘碰到很多費事，全仰仗他脫手互助，才氣順利把茶放開了起來。厥後袁捕頭冇事就來吃個飯、討口茶喝甚麼的，一來照顧了買賣，二是幫許娘鎮住了場子。

袁捕頭看了眼含月，見她正眨巴著澄亮烏黑的雙目望向本身，明顯一副涉世未深的爛漫模樣，便坦白道：“像夜鳶如許聞名天下的悍賊，會到我們這類小縣城來偷書畫，還是頭一回。全部衙門不知該從何防備擺設，手裡也充公集到甚麼派得上用處的諜報。方纔忙活一上午，獨一探聽到靠譜點的諜報就是，夜鳶或許是個女兒身。加上她昨晚纔來忠河縣發了佈告，明天就新來了這位含月女人，又是個會武的，故此我纔有所思疑。”

許娘更驚奇了，問道：“夜鳶竟是女子？那年方多少？身型長得如何？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袁雷一邊扒飯一邊廓清道：“我也就隨口多問兩句，倒不是真就思疑你。現在細看你這女人，一副天真爛漫，全然不似江湖熟行，九成九不是夜鳶。”說話間緩慢吃完碗裡的飯菜，扯著袖口胡亂擦了下嘴，他將碗一推，謝了許孃的接待，“本日衙門裡事情多，我就不久坐了。”

許娘一見，覺得兩姐弟被嚇到，忙推搡袁雷的肩頭：“你此人瞎吼甚麼呢！如何能當著剛熟諳的小女人麵，質疑人家爹的本領呢。瞧瞧你這凶神惡煞的模樣！如何，袁捕頭，你這是籌算在我這裡擺官老爺的架子，還是在思疑我招人用人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