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曉得對方即便說著名字，本身必定也一頭霧水。方暮初完整放棄了，不再糾結含月到底來自哪個門派，轉而右手食指輕釦桌麵，點頭晃腦地唸叨：“彼為己，以其知得其心，以其心得其常心。物何為最之哉？”頓了頓，笑著獎飾：“常心，常心，用《莊子》中的寄意來定名心法，剛巧符合了含月女人所說的行事原則，這名字起得真是妙，貼切又不失高雅內涵。”

盯著方暮初看還能瞭解，看她何為麼？她有甚麼都雅的。

阿宣翻身倒在床上，伸展四肢，擺成了一個大字型。怔怔地凝睇屋頂上的瓦片，層層疊疊，每一片上，恍忽都映成了方暮初的身影：上午脫手經驗火雲寨那幫人時，那蕭灑超脫、安閒不迫的模樣，教人既神馳又戀慕。

回到後院，許娘端盞油燈，先回主屋了；含月則將阿宣送回東屋，叮嚀他好生歇息。回身正待分開，俄然，阿宣小跑到門前，將房門“砰”地關上了。

含月聽他說要另覓師父，嚇得不輕，趕緊大聲辯駁道：“這如何行！”如果找了個殺人不眨眼的邪派人士、或是拜了個用心叵測的偽君子，豈不是必定在武林毒瘤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你不能習武，習武很、很傷害的，整天打打殺殺，你來我往地對揮拳頭，略微一個不留意，就會變得……呃，變得，像火雲寨那幫人一樣，誤入歧途，淪為窮凶暴極之徒！”

“這便是奇特之處。身姿輕巧、法度健旺之人不必然習過武功，但修煉內功之人必然是習武之人。但是不要說明天了，就是現在我見到你，也涓滴感受不出你體內的真氣。以是才誤以為你不會武。”

含月見他目光安靜如水、滿滿的核閱打量之意，模糊記得昨夜他也這般打量過本身，便問道：“你是在看我的輕功身法？”方暮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副賣關子的架式，教她更猜疑了，便坐到他桌旁，詰問道：“我在這兒端茶遞水地忙活，你能從中看出我的輕功身法？”那豈不是今後碰到妙手，隻消被瞄一眼，便透露了她會武功的事？

含月依言，兩指丹蔻相搭，公然感遭到他脈搏妥當，每次跳動、都伴跟著一股強而有力的真氣鼓勵。她圓眼大瞪，感慨道：“想不到妙手的脈搏能這般微弱。我覺得內功凹凸隻影響出招的能力，冇想到反應在身材機能之上，另有這等辨彆。”

阿宣歎了口氣，捏緊拳頭舉到麵前：瘦骨嶙峋的手腕，暴起的青色血管，皮包骨般的手指，從小飽受饑餓折磨，這副身材的根柢實在太差了；但是，他對本身的聰明才乾很有自傲，如有人情願教他修煉內功的入門根本，再在孃家招式上點撥他一星半點，他定能比任何人貫穿得都快。

“這是參議，參議……”顧不得嬌羞作態，她向阿宣賠笑道：“一不留意遲誤了，現在，頓時去洗碗！”

源源不竭的綿長真氣從方暮初指尖傳來，含月知他在摸索本身內力的深淺，便問：“如何樣？”

她一掌拍在他地點的桌上，好言相勸道：“方公子如果想要喝茶，為甚麼不找個敞亮的處所？這縣城固然小，但風景好、環境溫馨、茶也好喝的茶鋪有好幾家呢。你若想換處所，我能夠給你保舉。又何需求屈尊，坐在我家這狹小的茶鋪裡呢？”

方暮初此次提早來忠河縣，就是因為對追捕夜鳶的人感興趣，抱著交友一番的目標來的。曉得袁雷不是真正建功之人後，天然重視力就轉到含月身上了。現下被她詰問，倒也不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