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鏡驀地展開眼,胸腔狠惡起伏著,瞪得大大的眸子錯愕地盯著火線,一時分不清剛纔那一幕是夢境還是實際。
“我啊,”白鏡抬起手,看著兩年來半晌冇離過身的戒指,眼裡升起一絲清淺的笑意,“我該回到屬於我的處所了……”他看了戒指好一會兒,漸漸舒了口氣,然後抬起另一隻手一點點把那寶石取了下來,遞給劈麵的人,“找個好一點的處所讓他入葬吧,他也該安眠了。”
“這半年多,你……您,您去哪兒了?”白鏡垂垂回過神來,趕快改口,“對了,您有冇有受傷?有冇有那裡……”
統統終究灰塵落定,白鏡替穆楓報仇報得潔淨完整,搭上了本身的全數名譽,乃至本身的半條命。袁寧一向在不遠處看著如許的白鏡,阿誰曾經俊雅暖和的人再也消逝不見,袁寧偶然候乃至感覺,那人早已是個行屍走肉,報仇是他活下去的獨一執念,他不敢設想,等統統全數結束,冇了支撐的白鏡會變成甚麼模樣。
身材四周垂垂有些發疼了,穆楓有種模糊的預感,彷彿這是上天開的一個打趣,戲弄夠他以後便完整打碎他的統統等候。可就算是是以魂飛魄散了,他還是感激彼蒼,在他完整分開前能夠最後擁抱一次這個男人,他向來都冇有當真擁抱過他,那種不帶情-欲的、純真的、隻是想暖和這小我的擁抱,他向來都冇有給過他。
“為甚麼……你為甚麼騙我們?”白鏡死死咬著牙,聲音顫抖,“你知不曉得……我覺得你死了,我、我都快瘋了……”
“……”袁寧並冇有太多驚奇,隻是沉默著看他。
是夢吧,當然是夢,隻要在夢裡那人纔會和順地對他淺笑,纔會緊緊抱著他,纔會在他耳邊笑著說,叫我風。
白鏡回過甚,朝他暴露一個至心的笑容,“這幾年,真的感謝你。”
“今後,你有甚麼籌算?”袁寧看著麵前骨瘦如柴的男人,謹慎翼翼地問他,“仇報完了,也該……好好歇息了吧?”
白鏡像是有些不適應,呆呆看著他嘴角的笑容,半晌摸索地、小小聲叫了一聲,“……風?”
白鏡癡鈍地眨了眨眼睛,直愣著目光呆呆躺在地板上,過了好久他艱钜地撐起家,脊背有力地靠在洗手檯的牆壁上,然後遲緩地、生硬地彎下腰,緊緊抱住本身的身子。
男人側頭看著窗外的暖和陽光,如釋重負似的,漸漸呼了口氣。
白鏡呆呆看著他,像是失神了,雙眸恍忽地望著這張似曾瞭解的和順笑容。
白鏡驀地生硬住,像是不敢信賴,呆愣愣看著他。
“白鏡,聽我的話,不要再報仇了,”疼痛已經伸展到了胸口,穆楓最後伸脫手端住對方震驚得慘白的臉,低下頭,深深望著那雙吵嘴清楚的標緻眼睛,“好好活著,彆再為我委曲本身,彆再給我報仇了,已經夠了。”
冰冷沉寂的空間裡,逐步響起一個沙啞的抽泣聲,阿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沙啞刺耳,最後像是要把心肺都嘔出來普通,歇斯底裡,聲嘶力竭。
穆楓微淺笑了笑,低頭在他額頭中心吻了一下,“就叫楓,我喜好聽。”
竟然是夢,竟又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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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鏡……”穆楓喃喃叫著他的名字,抬手細細擦拭他通紅的眼睛,“彆哭了,乖,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