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莞兒端著茶杯的手一抖，幾乎將杯中滾燙的茶水給抖出來。

李香君點了點頭，心知莞兒乃是突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她又回想著解釋道：“之前在桃花林中遇見阮集之的時候，我被毒……我不慎扭傷腳，覺得本身那晚會是以趕上野獸而命喪鬼域，成果我所遇見的並非野獸而是阮集之。當時阮集之見我哭得就像是一隻花貓，大抵便覺逗一隻人形大花貓挺風趣……”

莞兒低下用苗條的睫羽擋住本身閃動的目光：“君姐姐，你……你看著我畫，我定是……定是畫不出來。”

彼時媚香樓中，冇人看到莞兒狼狽跌坐在地上低泣不止。

有些事情就算是對本身最靠近的人，她也不肯說得太細。擔憂莞兒持續詰問下去，李香君望向窗外漸暗的天氣，故作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道：“不知怎的，我竟有些睏乏。莞兒，我先回了。你且靜下心來，放心作畫。”

銅鏡裡莞兒坦白水汽的眼變得猙獰，她徑直將手中的茶杯砸在銅鏡上。

如果說阮集之乃是看臉的人，那眉樓的顧橫波實在美過她。而顧橫波乃是南曲第一人，在樂律上的成就亦是不輸於她。

如果真的論樣貌的話，她感覺顧橫波乃至還要賽過李香君兩分。為何阮集之能夠轉頭便忘顧橫波，卻忘不掉君姐姐，乃至還想強要君姐姐……

低泣的莞兒臉上寫滿哀痛，她持續自言自語道：“愛哭的人清楚是我。疇昔君姐姐經常笑我哭得妝都花掉了。如果……如果那日我未曾被馬伕所打暈，而是跑進桃花林中哭著尋覓君姐姐的下落，那麼會不會是我先撞見阮公子，阮公子是以喜好上的人便是我……”

眼淚順著莞兒的臉頰滴落在茶杯中，她昂首望向本身正劈麵的銅鏡收回嘶啞的聲音：“以是這便是阮集之真正喜好上君姐姐的真正啟事？”

為何會如此執意於她？

莞兒這一題目她並非冇有想過，初見阮集之時，她就像是厲鬼一樣哭，像傻子一樣笑，那癲傻的模樣看上去的確是無藥可救。

在阮集之成為媚香樓的常客以後，她聽媽媽說，阮集之乃是太常少卿，固然經常呈現於風月之地，但皆是客氣對付罷了，就算是眉樓的南曲第一人顧橫波也未曾令阮集之為其流連忘返。

“那阮集之隻是聞了熏香，又冇把那質料當飯吃。想來現在已經夾著尾巴滾了。”

她在莞兒房中已經呆了三盞茶的時候，這阮集之也應當分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