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候,這知行堂沉寂無聲。
但是即便如此,顧懷遇之名還是遠播――誰讓人家顧懷遇每次都是案首呢?即便算是韜光養晦根柢深厚,但若冇有那份心態氣度和才氣,天下考生千萬,哪能次次案首?君不見,多少白首老翁好學苦讀不見出頭之日……且這顧懷遇麵冠如玉風采恰好,說話做事讓人如沐東風卻不覺決計,平時也是潔身自好不學那些風騷才子混跡青樓花街以傳本身雋譽,但顧懷遇的詩詞文作倒是有目共睹的好。說來,幸虧顧懷遇如許的人未幾,且顧家又有如許的端方,使得顧懷遇遲遲不入朝,畢竟顧尚書恰是該放光發熱為民請命為君分憂的時候……
正廳裡的烏木桌椅擺放整齊潔淨敞亮,主位背麵高掛的孔子像有些恍惚。供人歇息小憩的偏房裡還是一水兒的烏木傢俱,隻一張塌是紅木製的,穿戴月白錦袍的顧公子苗條的手還是端著茶杯,紫砂的茶杯分開顧公子那形狀都雅的嘴唇不久,襯得顧公子有棱有角的臉更是如玉如刻。素青就站在顧公子五步遠處,弓著身子低著頭,小嘴倒是嘟了起來,卻被臉上還未消去的嬰兒肥遮住了,她身後是一張鋪了紅色錦布的圓桌,桌上卻冇有擺著成套的茶具,而是斑紋簡樸的青花酒壺配了幾個白玉杯――還好顧公子的去處院冇有多少人來往,不然見著算是佳譽遠播的顧公子堂中這番有些不倫不類的安插會不會傳出甚麼不好的評價來。
而顧尚書之父是高祖交戰時就跟從在後,一貫廉潔自省頗得高祖信賴,及武帝即位,拜丞相,兢兢業業不辭辛苦,直到顧尚書中進士入內閣,以“一家顧不好同為臣”且身材不適欲回故鄉療養為由去官回了江州祖地。
不曉得素青是何時曲解了甚麼,將自家主子看得緊,便是顧公子多看一眼府裡娟秀些的婢子,素青就瞪著那雙小眼睛,似是控告他的負心薄倖――惹得府裡世人覺得他二人有甚麼更密切的乾係,偶爾會以一種“想不到公子愛好如此這般,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的隱晦目光打量顧公子,固然,素青年級不大,纔將將十三歲,固然,素青雖眼睛稍小但一張臉也算精美,固然,固然……但顧公子發誓他對素青毫無設法且從未做甚麼逾矩之事!!!
顧公子,名準,字懷遇。戶部尚書嫡子,文帝二年取秀才,同年入彌山書院拜院長為師學習。
“……”
聞言素青更是侷促,一雙小手交握在腹前,手指不循分地胡亂攪動著,垂下頭暴露經心梳理的雙丫髻。如許磨磨蹭蹭了半晌冇說出一句話來,顧公子也不見心急,換了個更舒暢的姿式倚在榻上,端起一旁小幾上的茶輕啄一口,還咂了咂嘴。
“素青。”顧公子肅了麵龐,看起來愈發公理凜然,叫人能忽視他都雅的臉,“本來我當你是好玩,這般作為我便不予置評。但本日大庭廣眾之下你竟還是如此!”停了停,看著素青侷促不安咬著下唇的小不幸模樣,又放軟了語氣,畢竟,這素青自小就跟在他跟前,算得半個mm,“你倒是說說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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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頓飯就能叫你一心向著,你這模樣可不好。本日晚餐就免了吧!”說罷也不管素青俄然抬起的頭――臉上的委曲如何都收不住,連眼睛裡都閃著淚光――更加大步地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