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將鑰匙刺入文鰩魚第三隻眼。魚身俄然透明如琉璃，南海之水在身下分湧成甬道。墜向龍宮的刹時，他瞥見白芷的九尾正在琉璃化，尾骨中封印的西王母影象如螢火流瀉，照亮了深海中甜睡的青銅宴席。

白芷俄然在他懷中展開金瞳。她沾著星塵蜜的指尖劃過龍宮穹頂，裂開的珊瑚礁中墜下個冰棺——棺中少年心口的鐵鍋殘片，正與林霄手中的缺口嚴絲合縫。

島主的輕笑聲從珊瑚叢中傳來。林霄抱起認識恍惚的白芷躍上文鰩魚背，魚群立即列成《山海經》圍殲陣。他摸向腰間鐵鍋，卻發明鍋底不知何時嵌著枚青銅鑰匙——恰是賣炭郎殘魂帶來的龍宮秘鑰。

島主的聲音混著潮聲傳來。林霄指尖剛觸到冰鎮過的橫公魚，魚鰓俄然噴出星塵粉末。白芷的九尾在身後猛地繃直，尾尖金鈴收回刺耳鳴響——這是孟極黏液預警時的暗號。

腥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林霄的瞳孔俄然蒙上灰翳。他看到二十年前的雨夜，西王母將青銅鑰匙塞給賣炭郎時，少年胸口插著的恰是這柄青玉刀。幻象最後定格在冰棺少年復甦的畫麵——那人脖頸處有圈淡青色胎記，與賣炭郎被星塵灼傷的陳跡如出一轍。

南海的晨霧裹著鹹腥氣，林霄踩在文鰩魚青灰色的背脊上，看著浪尖托起三百座琉璃灶台。穿鮫綃的侍女們正在往珊瑚砧板上碼放食材——朱獳尾羽切成的蓑衣黃瓜，旋龜甲熬製的虎魄凍，另有浸在瑤池蜜裡的文鰩魚眼，每顆瞳孔都映著初代編輯者的星塵印。

"鐺——"

"林道友連魚鰾都取倒黴索？"隔壁灶台的修士恥笑道。

白芷的狐尾俄然捲住他的手腕。她舀起半勺魚露淋在冰鑒殘骸上，星塵蟲卵遇熱炸開的藍火中，閃現出貪吃島地下宮殿的幻象：三百口青銅鼎正在熬煮昏倒的修士，鼎身刻著"六條約壽羹"的食譜。

"第一道題，解骨。"

那人手中的玄鐵刀俄然調轉方向，刀背重重磕在青銅鼎上。聲波震得琉璃盞中的瑤池蜜出現波紋，林霄嗅到蜜裡摻著孟極第三目標血腥味——這底子不是調味料，而是操控民氣的引子。

"嚐嚐這個。"白芷將文鰩魚眼塞進他口中。

"換刀。"白芷甩來一柄青玉刀。

"彆碰...菜裡有..."白芷的九尾俄然暴長，尾尖金鈴儘數炸裂。飛濺的青銅碎片在空中凝成三百把餐刀，將瑤池蜜罐劈得粉碎。蜜液傾瀉處，修士們俄然呆立如木偶，機器地反覆著片魚行動。

刀刃劃過魚腹的刹時，林霄瞥見魚腸裡伸直著米粒大的蟲卵，正跟著脈搏鼓脹。他佯裝失手打翻冰鑒，碎冰碴裹著蟲卵滑入波浪，卻被暗中窺視的旋龜一口吞下。

白芷俄然踉蹌著扶住灶台。她腕間被魚鰭劃破的傷口排泄星塵黏液，青玉刀"噹啷"墜地。林霄攬住她後腰時，發明她後頸閃現西王母的刺青——那底子不是紋身，而是《山海經》活頁在皮下爬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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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的鐘聲驚散幻景。侍女們捧著鎏金食盒魚貫而入，盒中跳動的竟是林霄埋在桃樹下的女兒紅。泥封上新添的血字讓他脊背發涼：「七竅小巧心，當配相思刃」。

三百張珊瑚椅上端坐著冰雕人像，每尊手中都捧著林霄循環世的心臟。主位的冰案上，半塊黴斑桂花糕正在星塵中伸展，菌絲凝成熟諳的筆跡：「情火不滅，循環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