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門轟然敞開。八百根青銅柱化作齏粉，門後飄來帶著桂花香的風，風中傳來白芷完整的呼喊：

佛道之爭具象化為驚天碰撞。林霄左半身閃現七十二地煞星圖，右半身閃現八十八佛菩提印，腳下《山海經》異獸精魄正在哀鳴。

海麵升起三百尊神像。左列道門天尊持創世筆，右列諸佛握循環盤，中間神像麵龐竟與林霄無異。統統神像齊聲誦唸："殺白芷，斷因果，可證混元！"

"若我說不呢？"林霄俄然捏碎丹田處的三屍蟲。蟲屍化作《南華經》篇章，筆墨纏繞業火紅蓮，竟在靈台燃起琉璃淨火。

"你們...拿我們當祭品？"林霄的詰責鬨動九霄雷暴。

劇痛從丹田炸開。林霄嘔出帶符咒的黑血，血珠落地竟成《度人經》筆墨。他這才驚覺，本身靈台深處竟藏著道門三屍蟲與佛門業火紅蓮的共生體。

"啊！！！"

"施主著相了。"

"佛說眾生皆苦，道言天人合一。"老衲指尖綻放八卦蓮，"可若天道本惡，當如何？"

視野穿透時空壁壘。三百世循環化作八百羅漢相：有他披鶴氅持桃木劍降妖的道人相，有他披法衣持念珠超度的比丘相，更有半僧半道的癲狂相在撕扯經卷。

這聲輕喚讓道佛法不異時凝固。影象如潮流出現——第六十七世循環，他們扮作俗家弟子在國清寺修行。白芷將《山海經》異獸圖藏在《法華經》裡，他則把道門符咒畫成佛前青蓮。

蓮台俄然傾斜。林霄墜入影象深淵，瞥見本身第三世作為龍虎山弟子，為彈壓白芷九尾妖力，竟用道門鎖妖符將她釘在《山海經》記錄的凶水之畔。那符紙用的倒是佛門金血，寫著"阿彌陀佛"。

"此乃藥師佛的琉璃境。"老衲竹杖輕揮，林霄崩潰的右眼俄然凝成虎魄色，"看細心，你求的答案在呼吸間。"

當琉璃淨火燒到極致時，林霄俄然聞聲白芷的聲音穿透時空："還記得我們在露台宗偷吃的桂花糕嗎？"

張天師歎道："那便要看你的'齊物論'可否賽過'唯識論'。"

降魔杵刺入林霄眉心，他瞥見更可駭的本相——所謂三百循環，實為道佛兩家大能共同設想的棋局。二十年前羅天大醮時，本身作為道門奇才被選中，與佛門轉世靈童白芷共同履行"補天打算"，卻在融會《山海經》神力時遭天道反噬。

青銅門開啟的頃刻，林霄掌心俄然生出青蓮紋。佛骨在血肉中收回梵唱，竟與道門失傳的《雲笈七簽》產生共鳴。他雖目不能視，卻"見"到六合靈氣化作陰陽魚，在共工顱骨上方遊弋。

張天師道袍獵獵："若非如此，初代編輯者早將三界化為偽史池沼。"他揮袖放出蜃景：將來十年後的長安城，百姓皆生雙瞳，左眼映道門紫氣，右眼現佛門卍字，口中朗讀的倒是竄改過的《山海經》。

跛腳老衲自燈影中走出，手中竹杖點地時，竟有龍虎山天師府的雷紋閃現："老衲懷讓，亦有人喚我陸修靜。"

"本來真情纔是最大的變數..."林霄七竅流血，卻笑得豁然。琉璃淨火俄然轉為青金色，將道佛法相熔鍊成極新形狀：似佛非佛，似道非道，背後閃現的竟是《山海經》羽民國的翅膀。

海麵俄然浮起太極圖。道門當代天師張清微踏浪而來，手中卻持著佛門降魔杵："癡兒！還不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