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率先開口道“當年之事,證據不敷。王將軍收了旁人的好處一口咬死此事,反倒來問我?”
官兵驚得雙腿一軟。
江令儀眼尾卻俄然掠過天子身邊立著的陳寒。
就連陸硯之女當年是如何逃脫斬首也給齊咎扯上懷疑。
他嚴厲道“隻是一點,入朝為官牢記謹言慎行,莫要引火燒身。”
“當年歪曲家父收受賄賂,的確無稽之談。”
六十棍下,不死也殘。
登聞鼓一敲,冤情滔天,中轉禦前。
江令儀垂眼,道“將軍要證據是嗎?”
皇上氣得渾身顫栗,呼吸呆滯,換了一口氣,道“德安,你可有證據呈上來?”
他一手汲引發來的將軍,竟然是這麼忠君報國的!
就這麼輕飄一語帶過,塵封五年的冤案乍一揭開彷彿也不過如此。
她從脖頸上挑出根紅繩,紅繩下方連著一塊莫大的玉佩。
大得有些高聳,不像是佩帶在身上的東西。
王旭麵色陰沉,撲通跪倒在禦前,道“臣冤枉!”
“好好好,王旭,朕白汲引你了!”
若不是江令儀曉得他同陸硯有聯絡,恐怕真的會覺得陳寒毫不在乎。
心頭這麼多年的憤激不平儘數化在鼓聲中,她揚聲道“臣女狀告當朝北大營將軍王旭草菅性命,歪曲忠臣,欺君犯上,通敵叛國!”
他頂著血漬呼啦的臉,衝陸硯道“證據呢?你拿出證據來!”
如同一尊雕像,不動不語。
齊咎連同江令儀入宮拜見聖上。
江令儀跪下,道“陛下容稟,臣女手中確切有王將軍收受賄賂,置陸震將軍於死地的證據。”
狀告的還是當朝將軍。
齊咎接過來,遞給皇上。
陸硯道“這是臣女父親府中的銀錢來往,並冇有一絲一毫的訛奪。”
她將玉佩奮力砸在地上,金玉之聲鏗然。
好你個李青,竟然把他收受黃金,結合敵國之事儘數寫了下來。
了不得,這女子是官眷以後。
極其長久的刹時,但還是被江令儀瞥見。
天子一眼看過,麵上青筋暴起,拿過一旁的硯台砸在王旭額上,大怒道“你作何解釋?”
說完陸硯跪行幾步,將袖中的證據呈上前來,道“陛下請一觀。”
都城算是要變天了。
女子不做理睬,拿過一旁的鼓錘,豁然敲響登聞鼓。
再一昂首,陸硯目光落在陳寒身上一瞬,又敏捷挪開。
“何況當年陸家一乾人等皆斬首示眾,不知數年疇昔,肅王殿下從哪找來這麼個不著名姓的丫頭充作罪臣之女。”
江父歎了口氣,道“你們母女兩個點頭決定了,我也冇有反對的餘地。”
趁著天子翻閱之際,陸硯道“李將軍而後不久便病死家中,此中必有蹊蹺。”
此事到此就算美滿結束了。
冇頂的氣憤幾近埋葬了他,皇上從未如此被人捉弄過。
“給朕挖出來他背後之人,不擇手腕。”
既然決定做下,就要快速實現。
王旭怔怔轉過甚來,臉孔猙獰道“你是甚麼東西?”
陸硯愈敲愈烈。
“該如何便如何吧。”
順利得她如在夢中。
“你還敢嘴硬,來人!”
王旭顧不上額頭血流不止,叩首道“皇上不能隻聽她一家之言啊,臣絕對冇有做過這些事,空口無憑啊!”
“當年陸震通敵叛國鐵證如山,案情大理寺、吏部都是過了眼的,並冇有人質疑。”
這叫甚麼事!
不過半刻,陸硯便被帶到天子麵前。
數十年來冇人敢敲此鼓,啟事無他,就因為敲了登聞鼓,不管冤情如何,過後一概仗責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