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兒再次叩首說道：“女人，佩兒父母離世，佩兒乃是父母的獨生女。若不是女人脫手相救，佩兒此時已遭禽獸欺侮。本以孑然一身，女人厚恩，佩兒無以回報。隻要舍了這身血肉來酬謝女人了。”

楊涵瑤擺擺手，神情變得嚴厲了起來，看向陳佩兒說道：“陳佩兒，你真想好了？”

如果是那樣得話……楊涵瑤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這世上竟有如許禽獸不如的姑媽，真真是該死！

不，不，陳佩兒你好歹也讀了多年的書，天大地大父母最大，舍了父母的骨肉已是不孝，怎能再改名換姓，這讓天上的爹爹和娘情何故堪？

“如何會！”陳佩兒趕緊搖著頭，“女人才比天高，樣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佩兒怎能與女人比？”

“可也不消賣身為奴啊！你不是幫我家乾著活麼？”

“女人……”芸娘，翠花等都不忍再看，看著楊涵瑤欲言又止，眼裡浮著擔憂與憐憫。

陳佩兒擦了下眼裡，嗅著鼻子說道：“女人不知我姑媽的性子。那日雖有悔意，但是為了讓大堂哥考取功名，佩兒就算歸去，冇幾天姑媽又會舊態萌發，仍然要將佩兒賣了去。與其賣到阿誰禽獸不如的人手裡，還不如跟著女人。”

“女人……”柳芸娘被陳佩兒哭得鼻子也發了酸，紅著眼眶，福了福身，說道：“女人，不若就……”

“好了，彆哭了。既然你必然要賣身，那明個兒就隨芸娘去官府把這事兒辦了。梳起不嫁的話就不要再說了，你家女人又不是那黑心的地主老財。”

“噯，噯。”陳佩兒連聲應著，走了兩步，轉頭看了一眼楊涵瑤，又轉過身來，恭恭敬敬地給楊涵瑤磕了三個頭，然後再跟著柳芸娘梳洗去了。

陳佩兒呼吸一窒，猶疑了起來。她已彆無長物，可這姓名乃是父母所獲得，賣了父母給得血肉之軀已是大不孝，若在將父母賜與之名去除……

說著又幽幽地歎了口氣，似自言自語地說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見陳佩兒猶疑的模樣，楊涵瑤嘴角微微勾起，帶上一絲笑意，隨即又冷起臉，厲聲問道：“但是不肯？！”

她“我”了半天也冇說出個以是然來。楊涵瑤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斜著眼，戲謔道：“如何？連我家翠花趕上這事兒也不知該如何辦了吧？”

陳佩兒低著頭，內心掙紮著。兩個聲音在她內心此起彼伏地響起：女人對你這麼好，花了那麼多錢把你從火坑裡救了出來，恩同再造，隨女人家的姓也是該當得……

不孝，你這個不孝子！陳佩兒，你這個不孝子！陳佩兒的麵前閃現出爹孃氣憤猙獰的麵孔，指著本身大聲謾罵著：“你這個不孝女，連姓都不要了麼？你這是數典忘宗，不孝女，不孝女！”

“你真想好了？”楊涵瑤見陳佩兒如此，又再問了一遍。

“你那姑媽，她……”

“嗬嗬！”楊涵瑤笑了幾聲，說道：“快了，彆的話兒我也未幾說了。裡正家裡的屋子騰了出來，過幾日家裡就要重新造房了。店裡的店也要開了，事多著呢，也就這幾日能偷個懶，各忙各得去吧。”

停頓了下，又說道：“既然說進了我家門，生是楊家的人，死是楊家的鬼，現在讓你舍了父母賜與之名都做不到，你讓我如何信你？我此人對家裡的奴婢冇甚麼要求，做事勤奮，手腳潔淨，最首要得便是忠心，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