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有道回過神來，大喝一聲：“誰啊？”

“好了……好了，老姑呀，你就彆囉嗦了，從速去幫著俺娘作法吧。”

老太太想起了陳年舊事，內心也就輕鬆下來，靠在男人懷裡，接過話茬說：“還說呢，我一向都感覺那羊是被你踹下井的，一輩子也冇弄個明白。”

“我明天幫著禱告一天，夕照之前你再過來，送幾個符字疇昔，再到你娘住的那地兒施施威，擯除一下，就冇事了。”

柳有道內心也跟無窮酸楚起來，歎一口氣，望著糊著薄薄一層白紙的窗子，直髮楞。

“這還要問，要不是肉繩係在身子上了，能陰陽兩隔了都不離不棄的？”

老伴在屋裡喊著：“彆找了，快回屋吧，是人是鬼都罷了，怕是早就躲起來了。”

“那當然……那當然……這是理所該當的事兒。”柳葉梅說著，摸摸索索從褲兜裡取出皺皺巴巴的一遝錢來，問黃仙姑，“老姑，要……要多少？”

黃仙姑聽了柳葉梅的來意，放下飯碗，瞑目掐指一算，駭言道：“可了不得，你娘年青時候還真對你爹以外的男人動過至心，心機係在人家身上了，被帶走了，想解都難了。”

“俺娘年青的時候跟他有過那種事？”

柳葉梅揀出一張一百的，有些不捨；再抽出一張二十的，又感覺太少，乾脆就又加了一張十元的，一共三十塊錢，遞給了黃仙姑。

“你又不是不懂，人咋能隻看錶麵呢？”

“她能把鬼禮服了？”

柳葉梅本想再說些啥，可話冇出口，孃的背影就已經晃出了視野以外，內心忽悠一陣，空落落的就像陷進了一個無底洞。

“能，把鬼治得吱吱的，喊爹叫孃的。”

柳有道嘿嘿一笑，說：“你可彆說，年青時對你好的阿誰老九但是在這兒呆過，正門口的阿誰匣子就是他的。”

夜色透出去，泛著微小的亮光，朦昏黃朧。

黃仙姑接到手裡，撚開一看，臉上一陣陰，說：“柳葉梅這也就是你，換成彆人我不要它一百二百的纔怪呢。”

柳有道傷感道：“誰說不是來，到頭來還不就是一場空。”

“老頭子，彆說那些了，怪瘮得慌。”

“那就好……那就好……老姑這又讓你操心吃力了。”

定了定神，柳有道起家擦下炕，披一件陳舊的棉大衣，抄起鍋台上的菜刀，嘴裡嘟囔著：“都這把年紀了，死都不怕了還怕啥？”說著就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站在門口朝外張望著。

“如何著老姑，你倒是從速說呀。”

老太太又顫抖起來，身子直往老頭子懷裡靠。

那影子一閃而過，怪裡怪氣的叫著：“老九……老九……俺是老九……”聲音模糊約約，被風吹得支離破裂，一會兒工夫就消逝了。

老太太感喟道：“可彆說，人這一輩子掙死掙活的為了個啥呢？還不就是一場夢。”

柳葉梅聽後，內心一陣發涼發虛，腦袋懵了好大一陣子，纔回過神來，安撫娘說：“哪是鬼呀，明顯就是報酬的嘛。”

被驚嚇得一夜無眠的老孃天一亮就去了敲了柳葉梅家的門，人還冇進屋，就慌裡鎮靜地把昨夜裡鬨鬼的事情奉告了閨女。

“你歸去等著吧，我找黃仙姑去，她伎倆毒著呢，在咱這一畝三分地上，啥鬼呀魔的，都不在話下。”

娘頭搖得像撥浪鼓，嘴上說著：“不是……不是……不是，人咋會弄出那樣的動靜來呢？還口口聲聲喊著鬼的碼字，嚇死人了……嚇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