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三解下玉佩拋給林婉兒，回身時大氅揚起雪沫："二十年前涼州大旱，先帝用十萬流民血祭求雨時，祭壇下埋的可不是棺槨。"他按住劍柄的手背青筋暴起，"是三百具裝著星隕碎片的青銅甕。"

陳十三站在古疆場中心的隕石坑邊沿，望著坑底那具半掩在磁粉中的青銅棺槨。

血水順著溝槽流遍星圖時，百裡外的祁連山顛俄然升起幽藍光柱。

當親衛捧來鑲嵌七寶的錯金短刀時，林沖俄然橫刀擋在祭壇石階前："末將願代主公歃血為盟！"

林婉兒俄然拋出磁石鏈纏住老者手腕："既是借星力，為何要動用人間虎符？"她腕間銀鐲俄然映出棺槨內部的銘文——那上麵清楚刻著陳十三兩位夫人的生辰八字。

陳十三卻抬手按住林沖刀背："收刀，是磁暴餘震。"

陳十三卻已劃破掌心，將血珠滴入渾天儀中心的玉衡樞機："二十年前血祭的是性命，本日..."他驀地按下樞機開關，青銅齒輪咬合聲震得星隕碎片簌簌顫抖，"本王用星鬥之力與天賭命！"

"主公！"林沖的重刀在地上犁出深痕，"那老者能操控磁暴幻象，祭壇下的青銅棺槨..."

校場青磚上碎石簌簌轉動，林婉兒俯身去拾冰晶耳墜的刹時，三支弩箭俄然釘在她腳前三寸。

老者笑聲未落，陳十三的赤霄劍已抵住他咽喉。

棺蓋上的貪吃紋竟與玉佩缺口處的星紋嚴絲合扣。

"主公請看！"林婉兒俄然拽斷腰間絲絛，將玉佩懸在甕口上方。

陳十三按著棺槨上逐步亮起的星圖，俄然聞聲身後傳來戰馬急馳聲。

"李將軍，帶林女人去勘驗鷹嘴崖星圖。"陳十三俄然歸劍入鞘，鎏金吞口咬應時迸發的火星照亮他眼底寒芒，"林沖，點三百玄甲軍隨我去祭壇。"

林婉兒的玉算籌俄然散落滿地，西北方位的磁針竟筆挺指向陳十三心口。

"林將軍可知，為何涼州三十六寨歸降時都獻上了星隕碎片？"陳十三俄然翻轉玉佩，讓火光映出內側銘文。

每片冰晶都映出分歧畫麵：燃燒的雍州城頭、被青銅鎖鏈貫穿的張遼、另有陳十三兩位夫人脖頸上閃現的星紋烙印。

林婉兒俄然輕撥出聲，掌心的冰晶耳墜竟懸浮而起，在空中勾畫出與老者消逝前完整不異的缺口圓環。

"主公不成！"林沖俄然單膝跪地，玄鐵重刀插入空中三寸，"那老者周身繞著陰兵煞氣，末將駐守玉門關十二年，毫不會錯認這類來自幽冥的腐朽味！"

當他解開絲絛時，在場合有人都瞥見玉佩缺口處正在排泄銀藍色液體，滴落在地竟化作跳動的幽藍火苗。

當第一縷晨光染紅鷹嘴崖的冰磧時，三百玄甲軍手中的隕鐵盾已結成二十八宿方位。

"取我的金錯刀來。"陳十三俄然扯開大氅繫帶，玄色錦緞在磁暴餘波中獵獵作響。

"奉告兩位夫人。"陳十三最後的聲音混在青銅棺槨的轟鳴裡，"本王趕得及返來喝重陽酒。"當棺蓋完整閉應時，林婉兒終究看清棺槨側麵用磁粉寫著的古篆——恰是《天工開物》缺失的最後一章題目：熒惑守心篇。

彷彿印證他的判定，釘上天磚的弩箭俄然化作齏粉，月光下閃現出箭桿大要密密麻麻的龜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