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地的羊脂白玉碎成七塊，擺列體例與昨夜灰燼中的草人殘片完整符合。

"以靈樞為契！"精靈指尖點在陳十三的北鬥刺青上，世人兵器上的銘文俄然活過來似的遊向劍鋒。

陳十三瞳孔驟縮——畫麵裡給王霸烙下圖騰的老者，腰間鮮明掛著當今聖上賜給謝氏的蟠龍玉玨。

陳十三俄然按住劇痛的刺青，星盤在掌心猖獗扭轉。

陳十三抓起把散落的穀粒，金黃的大要俄然凸起人臉形狀的腫塊，指腹按壓時竟收回嬰兒哭泣。

"破！"陳十三耳後黥紋俄然遊出青鱗，劍鋒挑起的血霧在青銅鏡陣中折射成赤網。

冰晶爆裂聲從地底傳來。

林婉兒的琴絃在此時崩斷。

七根是非不一的銀針自主立起，在冰麵劃出的軌跡恰是涼州十三郡的河道圖。

兩道勁氣交彙的頃刻，世人兵器上的銘文俄然離開金屬大要，在空中交叉成囚籠。

而老者回身時，後頸處緩緩閃現的北鬥刺青，竟與陳十三手背的紋路分毫不差。

"退守星位！"陳十三揮劍斬斷襲向糧倉的觸鬚，隕鐵劍刃與黑霧相撞迸發的火星裡，竟異化著雍州城特有的赤磷粉末。

暗中使者的烏鴉群在星鏈中收回慘叫，凝整合黑袍人影的頃刻，靈物精靈俄然化作萬千翡翠螢火。"接著！"她的聲音混在冰晶爆裂聲裡，陳十三接住的半片殘葉刹時燒成灰燼，灰燼中浮起的碧色符文剛好補全了囚籠缺失的陣眼。

染血的冰蠶絲騰空結成星宿圖，將撲向陳十三的毒蟲定在半空。"把穩幻象！"她話音未落，暗中使者大氅下的麵孔竟化作王霸模樣，手中青銅戈直刺陳十三眉心。

最令人不安的是旋渦中間，雍州特產的赤磷正在構成某個生辰八字。

冰層炸裂的脆響震得城磚簌簌顫抖，護城河底升起的翡翠色光暈裡，靈物精靈赤足踏著冰麵走來。

暗中使者的大氅裹挾著腥風掠過箭樓，腐朽的木梁簌簌落下蟲蛀粉末——那些拇指大小的甲蟲竟長著人臉，啃噬過的兵器刹時爬滿鏽斑。

他化作黑霧遁入裂縫前，拋落的青銅戈柄上俄然展開三隻豎瞳，瞳孔裡映出雍州城頭吊掛的九星連珠燈。

陳十三俄然扯斷腰間玉玨。

"噹啷"一聲，林婉兒的銀針匣跌落冰麵。

當最後縷黑霧被冰蝶吞噬，林婉兒俄然踉蹌著扶住箭樓殘柱——她袖中滑落的占卜蓍草，不知何時已全數變成灰紅色，悄悄一碰就碎成帶著腥味的粉末。

寒鴉掠過城牆時，青銅鏡麵折射的晨光在城磚上割出精密裂縫。

陳十三看到二十年前刺史府那場大火的幻象——燃燒的梁柱間，奧秘老者的虛影正將一樣碧色的符文按進幼年王霸的後頸。

"將軍，鏡陣核心有異物！"鐵蒼雄的驚呼從甕城傳來。

三百步外的護城河俄然結冰，冰層下模糊可見謝家玉佩獨占的纏枝紋在緩緩活動。

更可駭的是那些腫包裡排泄的黑水，在青磚上腐蝕出的紋路與裂縫中的符咒彆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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