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師雖在撤退,但井然有序,並未呈現潰敗時的混亂場麵。顛末兩天的跋涉,終究到達雍州城下。
“好,快快進城,我這就派人去請大夫!”
“好,進城了就好!”陳十三說完,彷彿用儘了滿身力量,再次緩緩倒了下去 。
“好,好,如此便好。等回到雍州城,再從長計議。”
“好,好!”陳十三說著,又看向鐵蒼雄,“前麵二位將軍可跟上了?”
城門處,李天凡早已焦心腸等待多時。雄師一到,他立即命人翻開城門,而後飛奔向陳十三地點的馬車。待看到陳十三正在熟睡,貳心急如焚地問一旁的鐵蒼雄:“城主如何樣了?”
“勝負乃兵家常事,更何況在亂軍當中,你能將我救出來,已是大功一件。”陳十三欣喜道,隨後又問,“邢道榮、蕭稟正、劉三刀三位將軍呢?”
“老鐵啊,我們這是……嘶~”陳十三剛一開口,便感受胸腹一陣劇痛襲來,他下認識地伸手摸向胸膛,隻覺一片溫熱,低頭一看,心中已然瞭然,苦笑道,“本來如此,我們敗了嗎?”他的臉上刹時暴露痛苦與失落的神情。
“城主,都怪我,冇能庇護好您,才導致兵敗!”鐵蒼雄滿臉慚愧,聲音顫抖。
陳十三重新躺回馬車,腦海中不由自主地細細回想著這幾天產生的事,心中暗自思忖:“真的隻是一場夢嗎?”
這一戰,陳十三的軍隊喪失慘痛,折損近六成兵力。而陳十三也因傷勢太重,墮入昏倒。底下眾將士無法之下,隻得拔營起寨,黯然退回雍州城。
邢道榮微微點頭,輕歎一聲:“但願如此吧。”
“鐵哥,城主都昏倒三天了,到現在還冇醒,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邢道榮看著陳十三的模樣,心急如焚,聲音裡帶著難以粉飾的擔憂。
馬車內,陳十三雙手胡亂揮動,嘴裡含混不清地喊著甚麼。鐵蒼雄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揪痛,卻又無計可施,隻能定時為陳十三擦去臉上和身上的汗水。
陳十三轉頭看向鐵蒼雄,見他剛毅的臉龐上帶著濃濃的怠倦,衰弱地說道:“行了,老鐵,你也靠在馬車上歇會兒吧,我冇事。”
“蕭兄弟和劉兄弟在前麵抵擋追兵,邢兄弟在前麵引領雄師。”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不斷地催促車伕,揮動馬鞭,趕著馬車緊緊跟從雄師,朝著雍州城飛奔而去。
寬廣的官道上,一支軍隊正倉促前行,腳步倉猝而沉重。陳十三躺在軍中一輛馬車內,麵色慘白如紙。身邊,鐵蒼雄緊緊按住陳十三不住擺動的雙手,看著馬車上垂垂洇開的鮮血,眼神中儘是錯愕與憂愁。
“城主!”鐵蒼雄看著陳十三這副模樣,眼眶泛紅,滿心自責。
夜色深沉,敵軍俄然發難,亂軍當中,隴西守將瞅準機會,張弓搭箭,一支利箭如閃電般射向陳十三。陳十三遁藏不及,那箭直直射中他的胸腹。他悶哼一聲,刹時從馬背上跌落。千鈞一髮之際,鐵蒼雄眼疾手快,縱馬突入敵陣,一把將陳十三撈起,拚儘儘力殺出重圍,回到大營。
回想起當日,陳十三在大捷以後,與軍中各領軍將領痛飲慶功酒,一夜歡歌。次日,他意氣風發,整備兵馬,帶領雄師浩浩大盪開至隴西城下。誰能推測,隴西守將與天水守將趁陳十三夜晚慶功、防備鬆弛之時,暗中勾搭,設下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