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靈送了許媽媽出去。

水月應了一聲，回身出去，繞過插屏，到底是一肚子迷惑，悄悄轉過來又看了一眼，而後她的眉頭倏然一緊。

甄氏笑著點頭，等杜雲茹走了，握住杜雲蘿的手，道:“囡囡，那你呢？”

杜雲蘿睨了錦蕊一眼:“誇了你，還非要弄明白一個東西南北來。揹著你誇的，就怕你對勁，成果，叫祖母給說破了。”

杜雲蘿替母親掖了被角，回身在角落的榻子上躺下，接過水月遞過來的書，隨便翻了翻。

心機轉了三轉，許媽媽堆了笑容，道:“老奴親身送到了石女人手上，她看了花腔，非常歡樂，說必然會好好繡出來，給大女人添妝。”

杜雲蘿的心沉沉的，方纔她又夢見了疇前。

甄氏捧著杜雲蘿的臉頰，笑道:“母親的囡囡也是大女人了，要家裡操心婚嫁事體了。”

母女兩人絮絮說了些瑣事，甄氏有些困了，靠著引枕睡著了。

見杜雲蘿起家入了碧紗櫥，甄氏的笑容裡帶出一絲苦澀來，女兒這般在乎的模樣落在她眼中，她又如何會不曉得女兒心機？

真是老太婆，許媽媽跟了夏老太太半輩子，主子一個眼神，她也就懂了，可杜雲蘿呢，許媽媽還真是摸不透了。

“去吧。”甄氏抿唇笑了一陣，吐出兩個字來。

常常雲蘿花開的時節，隻要穆連瀟在府中，都會摘下一簇放著窗沿，杜雲蘿一展開眼睛就能瞧見。

杜雲蘿揉了揉眉心，她清楚，石夫人既然探了口風，這幾日裡定然會來聽答覆，她隻能先等著。

水月見此，雖不信她，卻也不好再問甚麼。

杜雲蘿的身子一僵，怔怔看了水月一會兒，偏過甚掃了一眼窗沿，緩緩鬆開了握著水月的手。

杜雲蘿陪母親說話解悶，又一麵看姐姐做女紅。

錦蕊笑嘻嘻的，見錦靈出去，唇角揚了揚。

哎，如何一日未見，杜雲蘿的心機就讓人看不透了呢？

到了午間，杜雲蘿陪著甄氏用飯。

杜雲茹也來了，嗔了mm一眼，到底冇說甚麼。

定是對勁這婚事的……

便是現在，也是記得的。

“女人……”水月柔聲喚她。

杜雲蘿放下書，趿了鞋子迎出去:“媽媽如何來了，如有事，打發個小丫環來就是了。”

“開著吧。”杜雲蘿禁止了。

錦蕊在杜雲蘿的榻前蹲下，悄悄替她捶腿:“女人，石女人甚麼時候誇過奴婢的花腔？奴婢如何不曉得。”

杜雲蘿張了張嘴，垂下眸子道:“那、那我去碧紗櫥裡頭吧……”

悄悄感喟一聲，固然長輩們都在躊躇，但她定要讓他們應下這婚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