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太君眼角微紅，連連點頭，周氏噙著眼淚，讓杜雲蘿把穆連瀟扶起來。

呼吸之間，是花圃裡盛開的臘婢女氣，冷冽中，帶著幾分清雅悠長。

隻是，要照顧好本身，就算衝在最前麵，也要打敗仗，也要返來。”

深吸了一口兒，吳老太君道：“釜底抽薪並不輕易……”

若攔著他，不叫他衝鋒陷陣，不讓他建功立業，那她和宿世的杜雲蘿又有甚麼辨彆？

考慮了一番，杜雲蘿才緩緩開了口：“擔憂是擔憂的，隻是，這就是兵戈啊。

她抿唇笑了起來：“您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周氏扶著吳老太君在桌邊坐下。

穆連瀟收斂了笑容，恭謹答道：“說了北疆的軍情，這一仗打下去，隻怕要幾年風景了。”

杜雲蘿轉眸看他，對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她的心猛得一跳。

我們再等等，許是他們兩個過來用飯。”

吳老太君跟著老侯爺鎮守過北疆，曉得韃子的本事，也親曆過韃子攻擊城鎮，對那些事體也算體味。

這將近十年的戰事，竄改了她的運氣。

穆連瀟坐起家，哈腰握住了杜雲蘿的玉足，替她把鞋子脫了：“恰好歇午覺。”

回到韶熙園裡，穆連瀟表示服侍的丫環們退出去，輕聲問道：“擔憂了？”

她想問一問穆連喻的狀況，可又怕穆連瀟問起穆連喻俄然去邊陲的啟事，吳老太君揣摩著還是先按捺住了。

待用了午餐，吳老太君問道：“聖上讓你進宮去，說了些甚麼？”

這幾年，穆連瀟常常離京，幫著聖上東奔西跑的，吳老太君和練氏也風俗了他幾個月不在府中，隻是內心裡，去處事和去兵戈總歸是不一樣的。

因著不曉得穆連瀟和杜雲蘿會到柏節堂裡用飯，桌上的菜色並不豐富，幸虧他們兩個方纔用過臘八粥，倒也不餓。

吳老太君笑著道：“上中午，連誠過來存候，我細心一打量，整小我沉穩了很多，也精乾了很多。

杜雲蘿纔不信他，悄悄哼了一聲：“清楚是白日宣淫。”

“是啊，”周氏點頭，柔聲道，“你父親也常常把釜底抽薪掛在嘴上，他想奇襲古梅裡城。”

我軍對草原、戈壁深處不體味，尋不到韃子的蹤跡，冒然出征，又怕戰線拖長，糧草不及，到時候彆說斬草除根，指不定連自個兒都賠出來。

眼中笑意滿溢，穆連瀟打橫抱起杜雲蘿，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壓在了床榻上。

如有機遇，讓韃子消停十年二十年，穆連瀟必然會做。

杜雲蘿心中悄悄點頭。

穆連瀟的耳根子泛紅，他抬部下了幔帳，摟著杜雲蘿往床裡頭一滾：“你說的，這是‘英勇’。”

穆連瀟和杜雲蘿送周氏回了敬水堂以後，又不疾不徐回韶熙園。

那聲“喜好”拂過心絃，讓他整顆心都燙了起來。

杜雲蘿跟著穆連瀟進了正屋，解了雪褂子，站在炭盆前去了去身上寒氣，這才往西暖閣裡去。

穆連瀟英年早逝，穆連誠與穆連喻兄弟倒是軍功赫赫，永安三十年，穆連誠成了定遠侯。

她深知穆連瀟的脾氣，他絕非貪恐怕死之輩，他去北疆參軍，不是要混日子，而是為了保家衛國，他斷不會汙了定遠侯府的威名。

那裡能歇好午覺？

周氏笑得和順，眸中閃過一絲哀痛，更多的是欣喜。

不管是奇襲還是守城，都一樣會有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