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田賣地不賣書的人家，可見是有些骨氣的，成與不成，不要讓人感覺我們勢利眼。

四月見了底，眼瞅著將近端五了，各房各院都在做著籌辦。

老祖宗方氏，活著時最喜好吃的就是粽子，杜公甫是個孝子，疇前每逢端五，都是親手洗糯米包粽子，親身蒸好了送到方老祖宗跟前。

“今時分歧昔日了，沈家已經有一個進士，等將來新姑爺再謀了功名，我們稍稍幫襯些，二女人也是正兒八經的官太太了。”廖氏順著夏老太太道。

“祖母，紅色的是大棗，玄色的是鮮肉，大伯孃可真是細心呢。”杜雲諾笑道。

廖氏聽得津津有味，杜雲諾藉著長房的家書讓夏老太太歡樂，她也感覺有臉麵。

“老太婆閉眼一想，你們可都還是糯米糰子一樣呢！哈哈，這可都是功德體呀！”夏老太太並未發覺非常，她笑意更濃了，到了這個年紀，最喜好的就是香火富強，女人們能謀個好親，“雲瑚的婆家，是沈編修家中吧？”

夏老太太上了年紀，怕費眼，道：“雲諾，你念給祖母聽。”

沈家大郎入京時來過杜府存候，作為長輩，端方不成免，何況，科舉除了學問運氣，還要些人脈，杜公甫在京中雖不及疇前呼風喚雨，但也還是那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提起這樁舊事，連杜雲蘿都有些印象。

沈家大郎留在都城，逢年過節時從冇有忽視了禮數，廖氏有一回在夏老太太跟前提過，說著大郎已是超卓，不曉得做弟弟的如何。

“這荷葉另有股子暗香呢，”夏老太太對勁地點了點頭，“可有捎信返來？”

杜雲諾往下看了幾行，欣喜道：“哎呀，都是喪事呢，祖母，我念給您聽。”

杜雲諾覺得夏老太太會喚杜雲蘿，聞聲自個兒名字，她微微一怔，很快回過神來，笑著應了。

“持續念，還說甚麼了？”夏老太太催道。

夏老太太笑容滿麵，楊氏能一挑一個準，她這個老太婆還要費甚麼心機？

到了發榜那日，沈家大郎金榜落款，得了個二甲，入了翰林院當了編修，杜家這兒歡樂的有，妒忌的也有。

杜家很看重端五。

方老祖宗過世後，杜公甫和夏老太太不再親手做粽子了，可懷字輩和雲字輩的還是如此做。

何況，廖氏和楊氏乾係不錯，長房又在嶺東，與她平素裡冇甚麼摩擦，見他們一家都好，她內心也還利落。

兩家已然訂了親，夏老太太放了話，親戚走動，不準暴露些鄙夷和怠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