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是想去的，可她承諾了夏老太太要聽話，這才過了兩三日，斷斷懺悔不得，隻能點頭：“我不去了。”

可即便不遠，甄氏也有三五年冇有回過孃家了，畢竟是出嫁了的女兒，又不是同在都城，甄氏恪守端方，常日裡隻手劄來往。

中元祭奠，苗氏掌了多年的中饋，雖是繁忙，但也井井有條。

垂垂的，身子舒坦了，夏老太太欣喜，又聽大夫說了一通羊乳的好處，讓人在後花圃裡辟出一處養了兩隻羊，日日用新奇的。

婆母抱病，做媳婦的就辛苦些，甄氏在信中與侯老太太提了提，侯老太太建議夏老太太喝羊乳羹，又送來了些補身子的方劑。

可想起之前見侯老太太時，對方那精力奕奕的模樣，心中就有些鬆動了，再叫病痛一折磨，夏老太太是存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動機，開端用了。

可杜雲蘿……

轉眼便是中元。

“玄月裡是我母親生辰，正巧是五十整壽，媳婦想歸去磕個頭。”

杜雲蘿喜笑容開，莞爾道：“祖母，我何時不聽話過？”

夏老太太歡暢，一旁的丫環婆子忙著湊趣，其樂融融之間，就把事情都定了下來。

既能給母親拜壽，又能順道去曆山書院裡看一看，甄氏心動不已，道：“如此也好，那明日裡便與老太太提一提。”

夏老太太興趣勃勃，拉著杜雲蘿的手，道：“雲蘿，你說我給你外祖母添些甚麼賀禮？那柄玉快意如何？”

廖氏一副惶恐模樣，把夏老太太逗樂了，她大笑了一陣，轉頭與甄氏道：“喝羊乳還是親家母與我提的，這事體要謝她。這兩年，親家母身子還利落嗎？”

杜雲蘿心中也非常歡暢，夏老太太承諾得如此利落，她籌辦的那些勸說的話都冇有效武之地了。

羊奶甘溫，補精氣，養心肺。

苗氏稟了府中要緊事情，聽夏老太太叮嚀了幾句，便退出去了。

“哎呦老太太，媳婦可冇有這個福分，不敢喝呢。”

翌日，蓮福苑裡，夏老太太坐在羅漢床上，蘭芝拿著美人捶悄悄替她捶著腳。

杜雲諾吃著綠豆糕，低聲問杜雲蘿：“夜裡放河燈，五mm你去不去？”

甄氏聞言，喜上眉梢，連聲應了。

隻是杜雲蘿畢竟訂婚了，這來回半個月，夏老太太有點兒躊躇。

羊乳羹頭一回端上來的時候，夏老太太底子忍耐不了。

廖氏皮笑肉不笑，說出來的話聽著平常，可又透著股子酸味。

“我曉得。”夏老太太緩緩點了點頭，就像家裡給遠在嶺東的杜懷讓寫信，也都是隻報喜不報憂的，做父母的，那裡捨得讓後代在千裡以外牽腸掛肚的。

廖氏在椅子上坐上，彎著唇道：“三嫂是孝敬人呢。”

“因此媳婦有一事，想與老太太籌議。”甄氏摸索著開口。

提起舊事，甄氏很有些記念。

夏老太太抬眸看向廖氏，見廖氏把食盒放在桌上，取出羊乳羹端過來，夏老太太點頭應了一聲，接過來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