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連瀟，是親眼所見。

杜雲蘿聞言，替他倒了一茶盞，抬手遞給他，又給本身添了些。

可看著神采靈動的杜雲蘿，他又實在捨不得走。

骨節清楚的手落在紙麵上，隻是悄悄點著，也讓人覺到手指伸展有力。

她讓他在這兒寫，他卻說要帶歸去寫，簡簡樸單的事情，叫他這麼一說，更加顯得含混纏綿。

不曉得也就算了，既然曉得了，他定要去查一查這馬德海，威脅也好利誘也罷，要讓他把脫手的人供出來。

這一走，下回再見她，不曉得要比及甚麼時候呢……

提起這一茬，杜雲蘿心機一動，把采薇被綠淳餵了浸過酒的馬草卻害得黃婕驚馬的事兒說了，又說雪衣的馬掌鬆了。

穆連瀟悄悄勻了勻呼吸，他想他該歸去了，明日一早要回德安，而杜雲蘿也要歇息，這都要四更天了，再不走，轉頭天都要亮了。

這清楚就是在曲解她的意義！

兩人隔著桌麵坐著。

杜雲蘿點頭：“有是有，涼的。”

杜雲蘿說的是馬德海，她和南妍縣主身為女子，不好刺探一個內侍的秘聞，但穆連瀟就便利很多，他雖不是皇親國戚，但深得聖上信賴正視，與太子、李豫、李欒的乾係都極好，又常常出入宮廷，要探馬德安，定有他的渠道。

(未完待續。)

豪氣逼人的臉龐在麵前倏然放大，穆連瀟眼中她的身影清楚可見，杜雲蘿隻感覺一股熱氣直衝腦海。

那些離她的餬口太遠了，就彷彿他們在圍場深處遇見的老熊，杜雲蘿的觀點裡都隻要疇前見過的那張熊皮。

許是夜深人靜低聲細語，許是燭光下紅袖添香，心跳一下重過一下，卻也柔嫩得一塌胡塗。

穆連瀟眉梢微挑，這個答案倒是出人料想，對上杜雲蘿透著幾分滑頭的笑容，他不由跟著笑了，湊上前去，道：“我帶歸去照著寫一張。”

杜雲蘿隻說迷惑，馬德海如果明哲保身，她也不能以此來怒斥他，宮中儲存不易，馬德海的挑選並冇有錯誤，可如果此中另有其他啟事……

穆連瀟非常在乎，他光榮杜雲蘿聽話，他不在身邊就冇有騎馬，可還是有些後怕，就杜雲蘿這三腳貓的騎術，雪衣再和順，馬掌鬆了也會有傷害的。

官府衙門忙得焦頭爛額，不是冇想過讓百姓撤離德安，可百姓們都是在城中餬口了幾代的，又拖兒帶女，等閒不會分開，隻要一些孤家寡人，仗著膽兒大，又不消顧及親人，冇日冇夜沿著坑坑窪窪的官道巷子往外跑。

這張字都叫他看到了，她另有甚麼好藏著掖著的，可見穆連瀟開口討要，杜雲蘿不由就生出些打趣的心機來，她笑著道：“你能夠照著寫一張。”

這茶是夜裡錦靈煮的，放到現在，早已經冷透了，杜雲蘿抿了一口，澀澀的，她不如何喜好。

固然隔著桌麵，但穆連瀟的麵龐就在麵前，如此近的間隔，呼吸全噴在她的鼻尖，杜雲蘿想，鼻尖定然都冒汗了。

官道旁的山體早塌了，他去的時候，隻餘單騎通過，進了德安城，百姓民氣惶惑，官府憂心忡忡，他去看過被埋葬了的兩個鎮子，豈是一個“慘不忍睹”能概括的。

穆連瀟指尖冇用勁，叫杜雲蘿把紙一下抽了出來。

免得敵明我暗，下回再肇事端。

德安是沿水而建的，河堤決口，全部小城一片汪洋，雖不至於高漲到淹冇房屋，可無疑讓本就困難的救濟雪上加霜，更要命的是官道又被落下的山石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