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驚奇，當時她頭一回入宮的時候吧？

杜雲蘿不敢與公主互稱姐妹，固然目標分歧，但她們之間的乾係遠冇有那般好。

皇太後亦看了一眼，點頭道：“跟著你祖父練的吧？雖冇有學到十成十，外相是有了的。”

甄氏心疼她連日寫到夜深，可為皇太妃抄經是天大的恩賜和福分，她便讓水月多備了些點心湯水。

杜雲蘿亦勾了唇角：“公主這麼一說，我真的很想瞧一瞧呢。”

雲華公主帶著宮人往正殿去了，杜雲蘿收斂了心神，回到書桌前，又抄些了一卷。

四目相對，南妍縣主微微一怔，複又笑了，笑得極淺極淡，卻遠比雲華公主的光輝笑容讓人放心。

杜雲蘿沉默著看著小貓兒，視野上移，恰好對上南妍縣主的目光。

雲華公主鳳眼一轉，笑容張揚又對勁：“我跟她說，出宮那日儀仗非比平常，隨行之人很多，她的未婚夫定然在此中。”

“未婚夫？是說定遠侯世子吧？”南妍縣主說完，見杜雲蘿臉頰微紅，腦海中閃過前一回瞥見的景象，道，“對了，前回世子與女人穿過禦花圃時，我遠遠瞧見了呢。”

雲華公主已經走了。

皇太後和皇太妃中間，還是擺著棋盤，吵嘴交叉。

那是隻烏黑的波斯貓，眼睛碧藍如海，叫聲纖細，脖子上繫著一隻金鈴鐺，跟著雲華公主的行動叮噹作響。

以後的十多天，杜雲蘿一向在閉門謄寫經文。

貓兒抱在南妍縣主的懷中，非常靈巧，喵喵叫了兩聲，就不鬨了。

杜雲蘿抿唇，公然如此。

“你是女人家，如許便很好了。”皇太妃笑得很暖和，眉角皺紋伸展，“華嚴經卷數很多，你多費些心機。”

當時她的心機全在穆連瀟身上，底子冇有留意到遠處的南妍縣主。

聞聲皇太後應允了，雲華公主燦然一笑，又哈腰在貓兒肚子裡撓了一撓，握著貓兒的一隻前爪，拿爪子指了指杜雲蘿：“雲蘿也去吧。”

這話說的是杜雲蘿，可她並冇有半點決定權，去也好，不去也罷，隻能聽皇太後安排。

霞光之下，琉璃瓦格外刺眼，層層宮殿院落，勾畫了這禁宮的幽深，表情冇出處地沉重起來。

萬一不謹慎，偷雞不成蝕把米，雲華公主是天之驕女，承擔結果的就成了杜雲蘿了。

杜雲蘿抬眸看向雲華公主，隻感覺她的笑容意有所指，讓她不由手心一涼。

而在這場博弈當中，杜雲蘿會成為雲華公主的一根長矛。

出宮時，她跟著茗姑姑走了一起。

若皇太後與皇太妃駕臨國寧寺，婆駝山必定封路，幸虧敕造國寧寺時另修了一條山道，到時候也不至於影響了百姓進山祈福。

皇太妃細心翻看，笑著道：“女人家家的，這手字倒是不錯。”

雲華公主笑彎了眼。

直到全數謄寫完成，杜雲蘿才又進宮去。

抄經講究心誠，杜雲蘿雖不信佛，但這是皇太妃看重的東西，由不得她隨便亂來打發，一筆一劃都要親力親為，不能假以彆人之手。

一麵逗貓，雲華公主一麵道：“皇祖母，這一回敬香，您也一道去吧？”

皇太後的長長的指套在幾子上點了點，道：“那就一道去吧，如此心誠的孩子，菩薩也會喜好的。”

這可比皇太後讓她做的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棋子傷害多了。

從慈寧宮退出來，杜雲蘿在廡廊上站了會兒，正要出宮去，聞聲一聲貓叫，她轉頭一看，雲華公主與南妍縣主兩人一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