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重新來過,無妨看看彆人眼中的那幾位,最首要的還是即將成為本身“夫君”的太子……她殷殷切切地看著金尚宮,眸光裡明滅著新嫁孃的羞怯與擔憂,壓著嗓子問道:“阿嬤,你說東宮他是個甚麼樣的人,好相處嗎?”
金尚宮等人奉養著蕭徽沐浴換衣,與她卸下釵環時指尖微抖,俄然掖袖深深跪伏在地哽咽道:“本日微臣大膽奉刀與娘籽實乃大不敬,請娘子定罪。”
蕭徽略有些絕望,皇後的人天然拐著彎子將太子誇上天來。他是太子,將來大業的帝王,另有比這無量的前程嗎?她撫過鮮嫩得恍似能掐出水的臉頰,之前醉心於政事未幾重視,現在發明女人真是非常吃春秋,十三與二十之間不過七年,她無法地歎了口氣,與金尚宮又聊了一些關於今上與皇後的閒雜。
金尚宮毫無所覺地與她清算明日行妝,綠水鋪設好了寢具請她登床,一日拚殺確然勞累。入眠前,蕭徽靠著引枕從臥櫃裡抽出金尚宮遞與她的匕首。握柄處纏著的金絲猩紅點點,一起飛濺到弧芒鋒銳的刀尖,她拿著素帕悄悄拭過,指尖彷彿還殘留著屍身與血液的溫度。
男人沉默一瞬,隔著騅帽似是看她一眼,冷冷道:“歸去睡覺。”
“哦……”蕭徽亦不絕望,“那勞煩尊駕讓讓路。”
她用帕仔細心將匕首擦淨放在觸手可及的身側才重新躺好,閉上眼來。
她欲以靜而待動,等待第二箭來時循聲揪出來者暗藏的位置,許是發覺出她已心生警戒對方再無動靜。
蕭聲頓住,好似等她上前,蕭徽躑躅半晌望向無星無月的夜空:“你既來了,為何鬼鬼祟祟不現真身?莫非裝神弄鬼風俗了……”
本日聽金尚宮一言又不儘如此,公然是她輕看了這個太子侄兒,宮掖之渾家人千千麵麵,何況東宮之主。他欲承李氏一脈光輝帝業,必是要從上皇與她手中篡奪那半壁江山,怎會以真臉孔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