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瀚思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這兄弟打小就是個缺心眼,論打馬遛鳥逗樂樣樣精通,見著天就想著放紙鳶,見著水就念著下海子摸魚,阿嬸交代的事怕早被他拋到了腦後。
百草凋敝的時節,再好的瑤花禦草也被皚皚霜雪覆蓋,放目看去倒是一派冰清玉潔,草木晶瑩。入了園子蕭輝公然蠢蠢欲動地要拉著人去捉雀子,他頭頭是道地指向山石下:“你們看啊,那兒陽光充分,撒一把細米,架個籠子或套個圈,雀兒傻自個兒就鑽出來,一扯一拉,成了!”
蕭徽尤是怔然,蕭瀚思問了二遍才遊移著回神:“我?郎中說好得差不離了。”
蕭徽小小地被刺了下,眨巴眨巴眼回望疇昔憨聲憨氣地問:“那裡不一樣了呀?”
悄悄柔柔的聲音,清清楚楚的話語,蕭瀚思理應寬鬆了心纔是,可當著二者融會在了蕭徽身上……
“哼。”蕭輝撇了一下嘴,這才故作風雅地擺擺手,“罷了,爺懶得和你叫真。”他欣然若失地盤弄著瓦當上垂下的冰棱,棱尖戳得指頭微微疼,“又是一年了,滿打滿算小叔也走了有三年了。而現在永清姑姑也去了,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成心安排,這兩人還是走到了一塊。”
蕭徽尚未想出這鐘聲是何企圖,取傘的蕭輝親兩步並一步疾走而來,氣喘籲籲道:“糟了!本年人提早到齊了,快快快!去遲了大爺要罰人的!”
大病以後湘夫人惦記幺女便將本身貼身服侍的丫環綠水與驚嵐遣派過來看顧她,裡頭存的心機蕭徽倒也能猜得出。眼看著與李纓的大婚已無迴旋,東宮中身邊總要有一二得力親信,綠水、驚嵐樣貌平平卻心機細緻且對蕭家忠一不二,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竹窗回聲而落,留下餘香一縷,蕭瀚思愣了一愣,摸摸鼻尖自言自語道:“還真是不太一樣了,之前三娘冇這麼愛笑的。”
他合攏動手嗬了口氣,精力奕奕:“天放晴了是個好兆頭,你說看在快過年的份上我們去求大爺帶三娘出去走一走能不能成?”
他說是風就是雨,袍子一提腳下比抹了油好利索,風風火火就去了。
李纓主動請旨求娶她?
好氣啊,蕭徽揪著宮絛心亂如麻,尚未長開的麵龐兒嚴厲地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