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眸色漸沉,對她的抱怨無話可說。
傅容一起風塵仆仆,衣衫雖整齊卻說不出的滄桑味兒。他天青道袍外罩了一件織金蟒紋絲絨氅衣,腳下青方頭履,身材偉岸,較之客歲走時又添了幾分沉穩莊嚴,與他形象全然不符的是懷裡抱著個小小嬰孩,偏這孩子見到薛紛繁後哭鬨得更短長了,探出身子伸手要薛紛繁抱。
“大抵早就忘了吧。”薛紛繁雙手背在身後,捏著短襖緣邊,抬頭看向傅容,“不然為甚麼我給你寫手劄你不回,我刺探你的動靜無人迴應,就連一年疇昔也從未給過我半封家書呢?”
連帶著傅容也禁不住放柔目光,落在前頭阿誰身量嬌嬌小小的女人身上。
薛紛繁恍若未覺,額頭挨著傅容健壯的胸膛降落道:“他說你出事了,還說你負傷了,並且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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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紛繁不明以是,這是哪門子俄然轉換話題,忒冇程度了些。“恰是。”
不回她家書是因為軍務繁忙,得空抽暇,這大半是藉口。實在啟事倒是……一旦與她通上聯絡,心中有了牽掛便不能狠下心來大乾一場,倒不如將後代情長臨時放棄腦後,先國後家,如此麵對薛紛繁時才氣更加放心。連承平都不能為她爭奪,如何有那風花雪月的資格。
如此說來,便隻要一種能夠……
稠密的長睫毛上仍舊掛著水珠,一雙圓眼睛濕漉漉地,暴露一絲裂縫偏頭看身邊的傅容,何如太高隻能瞥見他腰上玉絛鉤。少頃發覺他往前走,立即將頭重又埋進薛紛繁懷中,端的是不肯跟他再靠近半分。
“小豆花是元宵節的生日?”
“為何會早產?”
四下無人,都非常見機都退避三舍,傅容沉聲:“夫人以為呢?”
客歲分開時她肩頭削瘦,再加上個頭小,倒像一尊碰不得的瓷娃娃。現在看著固然長了些肉,但仍舊冇達到傅容的對勁程度。這一年半來她彷彿冇甚竄改,還是是個率性固執的小丫頭,就連已為人母,也冇在她身上留下多大陳跡。
“芙蓉花開了又謝了,我都冇比及將軍返來。”她低頭自嘲般隧道了一句,聲音沉重悶悶不快,好久後複又抬頭對上傅容視野,被他眸中沉重思路看得一愣,半晌規複如常,豁然一笑,“我曉得你在邊關很苦很忙,冇工夫理睬我,我也從冇想過要打攪你。隻是得知你出過後一向放不下心,火急地想曉得你安然的動靜罷了,可惜將軍連這點東西都吝於恩賜給我,讓我整日活在擔驚受怕中,恐怕哪一日收到的便是你殉於疆場的動靜。”
她穿戴四合快意雲紋通袖短襖,下配嬌綠牡丹翟紋裙襴馬麵裙,粵東的氣候不似永安酷寒,不必再穿皮襖。如此卻更顯得她柳腰花態,纖細小巧。
她麵色落寞,略有怠倦。
她麵龐哀切,儘是希冀,讓孔氏的不字才說了一半便忍下了。一個是捧在手心疼的閨女,一個是愛好有加的外孫,孔氏又如何忍心看他倆難為,實在是薛紛繁每到夏季便渾身冷冰冰,傅崢尚小,經不起她身上寒氣,如果是以染上風寒可不容小覷。是以打從立冬起,薛紛繁便冇再跟小豆花睡一張床過,如此已經疇昔兩個多月,不免思念得緊。她也是為人母的,天然曉得那種煎熬滋味,眼下經不住薛紛繁不幸兮兮的哀告,輕聲感喟點頭道:“夜裡你也謹慎照顧本身,彆凍著崢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