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時頓時大喜,趕緊去一旁黃梨木兩扇對開門的大櫃子裡取出一床薄被,送到薛紛繁懷裡,“蜜斯把這被子送疇昔吧,將軍定會感覺打動的。”
杜氏是二十歲嫁到傅家來的,她父親兵部左侍郎杜琛,暮年於傅容有過提攜之恩,兩家來往還算密切。傅容彼時醉心軍事,身邊打仗女人未幾,而杜雪霏又剛好對他成心,杜侍郎旁敲側擊問了一番後,見他冇有衝突,跟傅鐘毓沈景儀二人商討後,冇幾日傅家就下了聘。
傅容的手撫上靈牌,麵色沉峻,如有所思。
她早早地清算安妥,鶯時不知怎的非要她換上那身紅綾主腰,外罩一件月白緞衫,露在內裡的胸口脖頸涼颼颼的。下穿水藍裙兒,腰側掛著五色絲線纏雙蓮香袋兒,下垂串珠瓔珞,清爽淡雅香草味繚繞在身,行走之間暗香浮動。
薛紛繁托腮,眸子彎彎亮亮,“將軍也喜好甜食吧?”
芭蕉樹本就是發展在南邊的,千裡迢迢移植到北方已實屬不易,眼看著竟然還成活了,委實讓人稱奇。
鶯時思及臨走時夫人叮囑的那番話,咬咬牙不斷念腸持續上前,“蜜斯,今兒傍晚落了雨,一到夜裡說不定會更加冷呢!”
夫人這個稱呼她至今不太風俗,薛紛繁此時恐怕困含混了,“你叫我紛繁就好了。”
傅容及時打住,收回神智,命人打來熱水,簡樸洗漱過後走出版房,院內薛紛繁已經澆完水回了正室,正在由丫環服侍著洗牙。透過窗欞恰好能覷見她齜著一口小白牙討巧賣乖,杏眸彎彎不知在同丫環說甚麼,竟然比初上朝陽還要明麗幾分。
“我就曉得,還是將軍與我口味不異,鶯時她們都感覺味道怪極了。”說著薛紛繁又熱情地夾了幾塊到他碗裡,連讓傅容禁止的機遇都冇有。
薛紛繁喜好把白雲片泡在百合羹裡一同吃,少了酥脆多了清甜,吃起來還不會太乾。她偷瞄傅容一眼,緩慢地夾了塊白雲片放到他碗裡,對上傅容抬起的視野,一點不彆扭地解釋:“你嚐嚐如許,好吃多了。”
他的衣物都放在閣房衣櫃,此時換了身衣裳正要去書房,出來便見一桌的誘人點心,腳步一頓略有踟躇,“百合羹?”
蜜斯如此不開竅,鶯時也是一肚子苦水……眼瞅著再不說直白蜜斯便要發怒,她豁出去般:“書房裡連一張衾被也無,將軍夜裡睡覺,定會感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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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春彆提有多委曲,“蜜斯,人家清楚每天都有定時澆水……”
薛紛繁真是困極了,連眼角都泛著水花,“她就愛瞎操心,我去還不可嗎?”
祠堂位於將軍府的後院,四周清寂空蕩,院裡裝點也是統統從簡。天井裡栽種了幾棵栝子鬆,蒼翠夾道,底下雜種萱草,倒是極其平靜高雅的氣象。
相敬如賓,想來就是這個意義。
傅容怔了怔問道:“給我的?”
傅容淡淡“嗯”了一聲,與她隔了個位子坐下。鶯時已經盛了一碗百合羹放在他麵前,一柄瓷勺扣在碗托上,百合羹裡添了很多蜂蜜白糖,入口甜得膩人,恰好兩人都喜好。
“你明天話如何這麼多?”薛紛繁不滿地睨她一眼,“我天然曉得會冷,這不是纔想早早睡覺嗎?”
但是腦海裡一閃而過,竟然是她昨晚站在門外的畫麵,肌骨瑩潤,美女皎皎……
她穿鬆花短襖,模樣熟諳,走近了纔看到身上的大片湯漬,一身魚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