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傷再撥絃，琴音勝似戰鼓，鼓勵的倒是敵軍。敵軍一鼓作氣，蘭陵王軍軍情垂危，山巒高處燃起要求援兵的烽煙……

撫完《蘭陵王破陣曲》好久，護城河兩岸的聽眾回過神來，還是有些魂不附體。

蕭奕然笑望我，“被蜜斯目睹奕然是那間賭坊的仆人，奕然總不會等閒放蜜斯拜彆。”

甫時我臉上已經冇有蘭陵王的麵具。包子望著我，神采倒是平常，東方明日身後的墨風，倒是驚詫張大了嘴。

“舞樂坊公然了得！姬人們能文能武！”

“是的，元帥。”藺九桐下跪垂首，“末將本是齊人。”

……

一縷蕭音相和，我往聲音來處看了一眼，蕭音是從蕭奕然的馬車裡傳出來的，吹簫的人是蕭奕然嗎？他這是要與我琴簫合奏？

——《蘭陵王破陣曲》之以是一開端，蘭陵王的軍隊就猝不及防遇襲，潰不成軍，實是因為軍中有內奸。

蘭陵王……

但見我分開舞台，擁堵的人群，寂然起敬，自發給我讓出門路來，目送我去往了蕭奕然的馬車。

旗號飄蕩，旗開得勝。

“惠王殿下最是風雅之人，聽聞他方纔聽聞舞樂坊那位琴師操琴，雍雅道，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好像杜甫《兵車行》裡描述，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的畫麵在腦海裡浮凸。

齊軍以摧枯拉朽之勢囊括而來，實在已經走不了了。虞浚息的魔軍尚且未到，僅僅是麵前的齊軍，已經銳不成當。

“蘭陵王本來就是女扮男裝！”

琴笛合奏，最後一個音節掃尾。

破軍！

我撩起車簾，去看馬車外逆行的人潮，不期正對上，百米遠處，隔著人潮，冷冷瞧著我的東方明日。

我掠過兩岸數萬聽眾，聽眾裡，有布衣百姓，也有文武將相，更有埋冇此中的那些權勢。

“那不是跟花木蘭一樣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他們全都想從我身上詰問奧妙，他們全都想酷刑拷問我！

“舞樂坊出了位了不得的琴師！”

舞樂坊的姬人們各色技藝已是爐火純青，他底子無需我錦上添花。用心給我戴了蘭陵王的麵具，誘引我撫《蘭陵王破陣曲》，他的目標，底子在於，操縱琴音裡奔騰喊殺的千軍萬馬，令我觸景生情，再以那詭異簫聲將我推動魔障，攻破我的心機防地，喚醒我身材裡甜睡的，奚二蜜斯的靈魂！

蕭奕然的舞樂坊，與青樓地點的楊柳街，隔著護城河遙遙相對。本日舞樂坊開業，隻為打造陣容為了今後斂財，本日舞樂坊的女子，皆在護城河中搭起的舞台上公開獻藝，上至貴爵將相，下到販夫走狗，隻要占有了位置，皆可免費撫玩。

早籌辦好的半張麵具被蕭奕然擒在手中，他將麵具為我戴上，他看著我，“不會有人認出來。就像冇有敵軍認出馳騁疆場的蘭陵王，原是個才子。”

我想插手出來抵擋齊軍，卻有雲山霧罩，如何也越不去那一片硝煙疆場。胸口哽咽的氣團彷彿頓時就要炸裂，靈魂深處有澎湃的認識要掙紮噴薄而出。

蕭奕然輕笑，“豫王便是思疑奕然，也冇有證據。便是有證據，也有的是人前仆後繼承認是那間賭坊的仆人。豫王現在雖賣力皇城的治安，畢竟在京日短，皇城是我的地界，可不是他的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