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為他操琴。但是他怕是不會罷休。我實在不想跟他多做膠葛,無法去遂他的意,好早些打發走他。
“玥兒……”他擁住我,喉間囈出一聲哽咽輕喚,似悲似喜。
他繞過我,獨自走去我的床邊,斜躺在我床上,望著我吟笑道:“我已明白我的情意。我本來從未曾愛過柳玥,這蘭溪院也再不是甚麼我與她一見鐘情的聖地,我也更不會去理跟她的永不踏進蘭溪院的誓詞。我欲白首平生的王妃既然偏疼住在蘭溪院,我本日起,當然也婦唱夫隨搬過來!”
我的目光持續逡巡看他,“你是在表示我一個荒唐的究竟……因為你搞錯了本身到底真愛何人,讓我平空有了個名不副實的情敵,我吃了本身的醋好久,乃至差點與你此生不複再見?”
但是我對他早已斷念,在他麵前已能做到古井無波。哪怕他和我說他要迎娶柳玥,我都能泰然自如,何況他的一字心聲?
我驀地滿身一僵。
我很久回過神來,心中卻湧堵起苦澀,便是他本來一向深愛我又如何,我已決定與他忘情。
我正想掙開他。
三個月不見,他的唇上和下顎上有著青色胡茬,他蕉萃了些,那如炬的目光,也冇有昔日的敞亮動聽,意氣飛揚。反而目中火把似已將他猖獗噬傷。被噬傷的他,行動不穩地往我踏前一步,又閒逛地站住。
堅固的被褥墊在地上,上麵搭了涼蓆,他將我往涼蓆上放去。
之前竟還說隻是對柳玥餘情未了,他用情清楚如此之深!
他這是將琴曲中那對相愛男女當作我與他麼?
我動了氣,“你是要跟我耍惡棍嗎?”
我望住他。
“的確是我的錯。”他承認。
他皺了眉,目光和順逡巡過我,才重又伸展眉宇,啼笑道:“本日在蘭溪院聞聽你撫《念奴嬌》,和當年奚玥蜜斯一模一樣的樂律,我才醍醐灌頂,本來當日在蘭溪院,我對柳玥一見鐘情,隻是因為她剛好撫了《念奴嬌》;至本日我才幡然覺悟,本來五年前,我在潯陽城外見到你的那日,便已心悅了你。我耳邊浮響了幾年的《念奴嬌》,本來是對你情根深種,一往而深之故。本來,我向來冇有愛過柳玥,向來我喜好的,我心悅的,我愛的人,隻是你,隻要你。”
“你瘋了!”
他在我背後深幽啼笑,“玥兒,我愛你乃至比你愛上我還要早,我已愛了你好些年,我如何會分開你。”他半蹲在地,卻將我從琴凳上,扯進他的懷中。
他震愕地望住我,震愕地望了我臉龐好久,目光又一樣震愕地望向我麵前瑤琴。他立在那邊,震愕地望著琴絃顫抖,奏著《念奴嬌》的樂律。
他震愕地望著我,本來現在撫這曲《念奴嬌》的人,是我。
他俯下身去吮吻我的淚水,腰腹上的行動卻更加狠惡。
他一步步走到我麵前,手撐琴首,俯身看我,和順的目光似在將我與他腦中的另一張麵孔堆疊對比,“五年前,我在潯陽城外見到渾身是血的奚玥蜜斯,我內心震驚,聽到她撫《念奴嬌》,我心中更起了奧妙波紋。當日她滿臉鮮血,我乃至看不清她的麵孔,我並不知當日我已對她種下情根,隻是那日彆後,幾年裡,我的耳邊,經常浮響起《念奴嬌》那首琴曲。直到那一日,蘭溪院裡傳出《念奴嬌》的琴曲,我循聲而去,見到梅樹下,撫著《念奴嬌》的柳玥。她的琴音婉轉動聽,但是與奚玥蜜斯撫《念奴嬌》聞者落淚截然分歧。可固然分歧,《念奴嬌》的琴曲在我腦海中環繞不去幾年,隻聽她撫《念奴嬌》,已足以令不知是對奚玥蜜斯生情的我,對她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