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關上，就冷不丁聽到一聲輕喚，秀衣嚇的一昂首，卻看到劉公公身邊的小三子似笑非笑的立在她身前。

跟著配樂的益發厚重，商商已經唱完了第一段，隨之而來的便是合聲部的大合唱，商商必須在這段大合唱中配之以輕舞，以豐富這段合唱中主唱的風采，以免呈現傻站著的窘態。

外選出去的歌姬們幾近是夢遊般的跟著柳湘蘭進了麟德殿的偏殿，就連商商也有些歎爲觀止，目瞪口呆。

“這會要到前麵去麼？”商商待柳湘蘭查抄完了這才問道。

“嗯。”商商依言站起了身，待在柳湘蘭身邊候著。

看著殿內世人色授魂與的模樣，商商卻有些心中悄悄叫苦，她剛纔在舞動間，不知是行動太大還是怎的，隻感覺頭上的髮髻不住的閒逛，竟有鬆動之勢，心中不由有些擔憂。

“嗯，商商，跟我來。”柳湘蘭回身拉了商商，又對身後跟著做合聲的一眾歌姬招了招手，對小內侍點了點頭。

站在她身後的歌姬們都嚇了一大跳，本來的設定中可冇有這一段，商商這是如何了？事到現在冇人敢出聲，都隻得將歌詞持續往下唱去。

“秀衣姑姑！”

前殿遠遠的傳來了寺人的高唱，跟著一聲聲山呼萬歲的聲音，柳湘蘭驀地站了起來，一拍商商的肩頭道：“皇上到了，商商，你先籌辦起來。”

商商抬起右臂小扣了兩下雲板，向圍成一圈的樂工們請安，樂工們收到商商的表示，抬起手臂開端了吹奏，一曲熟諳的旋律立時在全部大殿中迴盪起來。一些初度聽到的官員們同時暴露了驚奇的神采，這曲子竟是從未聽聞過的，與昔日駢四驪六，陳規律的詩曲大有分歧，一時候不覺都是興味盎然。

“不勞劉公公操心了，秀衣曉得該如何做。”秀衣一把抓太小三子遞過來的荷包，冷冷的看了小三子一眼。

小內侍引著一世人在大殿正中跪下道：“啟奏陛下，內教坊歌姬帶到。”

商商的思路一下子就被打斷了，將眼中的感慨斂去，商商輕巧的走到柳湘蘭身邊，一動不動的讓她查抄本身身上的裝束。

“待一會，皇上還冇到呢，你陸師父恰是前頭安排樂工的位置，待會內侍官會來叫的，你先養養神，喝些水潤潤嗓子。”柳湘蘭從一邊的小宮女手中端過一杯溫熱的茶水放在商商手中，表示她坐在一旁的胡凳上安息。

陸雲謙恭柳湘蘭兩人帶著商商一眾歌姬在內宮裡左穿右繞，走得將近腳軟的時候，麟德殿才終究呈現在世人麵前。

商商手固執雲板輕舒廣袖在場中輕巧而舞，時而象輕雲滑過，時而姿勢迴轉間卻又如利劍出鞘，淩厲無匹光芒自射，仿若麵前站著的真是併吞故裡的仇敵般。

柳湘蘭仔細心細的將商商重新看到腳，“嗯！這髮髻梳得不錯，簪子也冇違製，倒顯得簡樸風雅，皇上本就是倡導節約的明君，這點應當能合皇上情意，襦裙也是簡樸的七破間，這紅色倒是不錯，象是石榴紅，行了。這身行頭充足做預演了，正式的衣服到了正演那日也就能用了。”

李治有些警悟的看著商商，不知為甚麼，固然隔得遠，但他卻彷彿感覺商商眼中有一絲焦灼，莫非是有甚麼題目麼？

隻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前殿那頭急倉促的走過來一個小內侍，一看到偏殿立著的柳湘蘭，便一迭聲的喊道：“皇上傳歌舞了，歌姬可籌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