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至謝府,遞上名刺,謝萬得知郗超前來拜訪,親身出迎,郗超是大司馬桓溫座下第一紅人、西府的智囊,謝安、謝玄在西府,與郗超乾係都非常密切。
小室裡的謝道韞纖長的手指輕操琴絃,內心湧動著兩個字:
陳操之輕笑道:“探聽這麼清楚做甚麼,要去處長吏告發乎?”
冉盛道:“千真萬確,郗參軍冇有聽到,我倒是聽到了,對了,上虞祝郎君也聽到了,還說大飽耳福。”
郗超笑道:“看來是祝英台與子重有緣。”
郗超昨日派了一個西府文吏去烏衣巷王府,問知王羲之佳耦與王獻之都去了京口,郗道茂為父服孝期滿,其與王獻之的婚事也該辦了。
顧愷之親迎之期是四月十五,恰好插手了顧愷之婚禮再分開建康,陳操之道:“甚好。”
陳操之問:“郗兄約莫何時啟行?”
郗超先前在顧府門前語多含混,但在謝萬麵前卻絕口不提甚麼祝英台,也不說朝政之事,隻細問昨日陳操之與謝道韞聯手與範武子辯難的顛末,為謝道韞最後的鋒利一擊讚歎不已。
郗超既知姑母不在這裡,天然更不會登王氏之門。
高天上的那輪紅日彷彿看不慣人間多情男女的卿卿我我,又彷彿前麵有追逐的誇父,吃緊往西山墜去。
“哦?”郗超看著陳操之問:“是祝英亭還是祝英台?”
陸葳蕤支支吾吾道:“哦,是,陳郎君讓我再,等他三年,必然能娶我。”
陳操之便命小僮黃小統捧了盛有柯亭笛的木盒隨他前去,備車之時,劉尚值悄聲問:“子重,本日見到陸氏女郎了?”
陸夫人幽幽一歎:“又是三年!人生能有幾個三年啊,唉,這個陳操之——好,好,我不責備他,我隻是說三年時候他能謀到甚麼顯職啊,名聲他現在倒是有了,但是光有浮名是不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