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盛道：“小郎君，我與來德哥初六日趕到華亭，華亭墅舍的管事說陸小娘子不在華亭，我二人便趕去吳郡，見到了劉郎君，卻道陸小娘子之兄病重，陸太守已經不睬公事，整日忙著為兒子求醫，這信是陸小娘子早幾日交給劉郎君的，陸府現在比較慌亂，我與來德哥籌議，這信和這畫就冇有送出來――”

陳操之岔開話道：“我看這大雨停了，雲層散開，就能看到玉輪和星鬥。”

小嬋急道：“老主母，小嬋要奉侍你一輩子、照顧宗之和潤兒長大，決不分開陳家的。”

陳操之看罷陸葳蕤的信，眉頭深鎖，說道：“來德、小盛，你們做得對，辛苦了，從速去用飯。”

小嬋聽著樓外緊一陣慢一陣的雨聲，有些意興闌珊，說道：“這大雨天，不見玉輪不見星星，如何乞巧啊，本年是乞不成巧了。”

陳操之負手立在一邊，看著小嬋和青枝恭恭敬敬地祭拜天孫，雨固然停了，但四周天涯猶有雲霾，隻天心偏西一側有一大塊朗朗無雲，正都雅到那一彎上弦月，被雨水洗過普通清澈瑩澈，雲隙間還裝點著疏疏幾粒淡星。

陳操之淺笑道：“潤兒是想求了天孫以後，然後一覺醒來，就甚麼都會了，費事。”

小嬋和青枝方纔祭拜畢，一片雲翳漫過來，玉輪就遮住了，二人歡暢極了，都說好運氣好運氣，又交頭接耳，吃吃低笑。

小嬋、青枝非常絕望，她二人還盼著祭拜天孫織女乞巧呢，桂圓、紅棗、榛子、花生，瓜子，另有茶、酒和生果等祭品都已籌辦好，但這類大雨氣候如何能露天乞巧啊！

……

陳操之問：“三兄，入士籍之事如何說？”

潤兒道：“小嬋姐姐，何時乞巧啊，潤兒也要拜天孫乞巧。”

陳母李氏風寒咳嗽病癒後就已經是七月尾了，看著母親衰弱的模樣，陳操之曉得本身不能赴陸葳蕤之約了，去華亭來回最快也要八日，便寫了一信，將畫好的那幅陸葳蕤與山茶“瑞雪”的《賞花圖》讓來德和冉盛一併帶去華亭，至於陸葳蕤說過要陳操之送她的赤繩，因為陳操之不能親去天然也就不送。

但陳操之這回彷彿料事未中，大雨不斷地下著，有下一整夜的勢頭，本來悶熱的氣候倒是清冷了，這是春季了啊。

陳尚道：“十六弟，我此次返來是請你赴建康的，你必然得去一趟了。”

陳母李氏笑了起來，說道：“世上哪有這等便宜事，這些還得好學才行。”

中秋節後的第五日，陳尚又從建康返來了，與陳操之在書房密談。

來德和冉盛顧不得歇氣，徑隨陳操之進書房，來德取出包裹，將陳操之寫給陸葳蕤的信和畫歸還，說道：“陸小娘子不在華亭。”又取出一信：“這是陸小娘子要劉郎君轉交給小郎君的信。”

陳母李氏每日蝕山查十餘枚，但山查有些酸，陳母李氏的牙齒吃不消，陳操之就請來福老婆曾玉環將山查果切片曬乾，磨成粉，調以精麵和蜂蜜，製成山查丸，讓母親每日蝕幾丸，老衲支湣度開的藥劑也每日對峙服用，但彷彿無甚結果，母親的身材並不見好。

荊奴大喜，從速去開門，冉盛進門道：“我二報酬了趕回家過中秋，本日行了一百五十裡路，還真有點累了。”

小嬋被逗笑了，說道：“學這些何必求天孫，求你醜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