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_二十三、知易行難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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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婢柳絮道:“那麼陳郎君到車上來吧?”

謝道韞見陳操之將家屬私事向她就教,明顯是當她是知心好友,想了想,說道:“那年在吳郡我就傳聞陳流讒諂你之事,陳流是你六伯父之子,雖被逐出宗族,且已身故,但你六伯父明顯心存芥蒂――子重是不是也很少與你六伯父扳談?”

陳滿對陳操之這般細心向他解釋,非常對勁,點頭道:“操之說得對,我們不能隻看麵前、不顧長遠,操之放心便是,六伯父不是愚笨之人,這些事都曉得的。”

這一起行來,謝道韞較著感受陳家塢竄改龐大,有一種蒸蒸日上之氣,轉過鬆林,之前是看到那座龐大的環形塢堡,現在先看到的是那座新建的方形樓堡,比環形塢堡更加弘大,倚山而建,前低後高,從遠處看,樓堡與前麵的九曜山渾然一體,勢若猛虎下山,顯現錢唐陳氏微弱的擴大之勢。

這些事理陳操之並不是不懂,但被少年時的怨氣矇蔽,不能放下,現在聽謝道韞這麼一提示,有豁然開暢之感,展顏道:“多謝英台兄指教,我明白該如何做了。”

陳操之這短促一頓,謝道韞已明其意,說道:“子重,這是我本身的挑選,發蒼蒼而齒搖搖,恰是畢生為友之意,並且,桓私有雲‘謝掾年四十必擁旄杖節,陳掾當作黑頭公’,我做你幕僚,彷彿不必比及那麼老吧。”

將至小鬆林煆冶鋪時,陳操之下了牛車步行,輕伸謝道韞的車壁,謝道韞的侍婢柳絮撩開車簾,探頭笑問:“陳郎君,何事?”

青枝腆著大肚子也來相迎,小嬋從速上前拉著她的手,奉告來德年前能返來,操之小郎君都安排好了的――

陳操之舉目一望,一大群人從鬆林轉出,恰是陳滿、荊奴等人,陳滿擔憂山賊來襲,這兩日是寢食不安,一向在等縣上動靜,這時聽莊客來報,族長和操之小郎君一行返來了,便吃緊出迎,要問個究竟。

這時約莫是申時初刻,環形塢堡迎著夕陽,土石夯築的塢堡外牆有些班駁,厚重的青岡木大門已有古舊之色,與左邊新建的方形塢堡比擬,這曆經風雨近百年的環形樓堡更顯滄桑――

陳操之低頭看了侄兒一眼,宗之沉默而細心,與他十五歲前很設想,點頭道:“等下與醜叔一塊去。”

陳操之牽著侄兒宗之走在前麵,眼望那塢堡大門,不免想起母親,之前他赴吳郡遊學、去初陽台借書,母親常常倚閭而望、等他返來,而現在,母親靜臥玉皇山上,與陰陽永隔,他就是高官厚祿、衣錦回籍,也有永不能彌補的遺憾,因為母親看不到這些了,母親歸天時,陳氏尚未入士族,母親很喜好陸葳蕤,但想必母親是以為兒子很難娶到陸氏女郎的,隻因為兒子與陸氏小娘子相互傾慕,母親就不忍多說甚麼,母親是很愛他的――

陳操之便將北樓六伯父陳滿一家與全部陳氏家屬之間的不諧之事說了,道:“英台兄出身大師族,經曆堆集,定有以教我?”

宗之搖了搖陳操之的手,問道:“醜叔想去玉皇山看望祖母了嗎?”

謝道韞輕笑道:“‘非知之艱,行之惟艱’,我善會說教,實在本身是起碼雅量之人,不然我三叔父何故常對我誦‘水至清則無魚’?我對分歧我情意的人和事,很難讓本身屈就或虛與委蛇。”

陳滿、陳昌都感有愧,他們實在太膚見了,東南西北四樓都是陳氏後輩,家屬敦睦暢旺,才氣惠及子孫後代,他們做農家翁,兒孫輩能夠出人頭地為官啊,操之目光比他們長遠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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