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_九、簾後芝蘭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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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萬道:“既如此,郗參軍何不與操之同去?”

謝道韞矜持含笑道:“三叔母,我在吳郡遊學乃是綸巾襦衫、蕭灑美少年,這個陳操之一向不知我是女子,稱我為英台兄,我若要見他,也得換上男裝、敷粉打扮才行。”

謝夫人劉澹看著這個心高氣傲、好勝好強好麵子的侄女,說道:“阿遏擇友甚嚴,陳操之尚是豪門時阿遏就與其訂交,足見陳操之有非常之能――”話鋒一轉,問:“元子你看陳操之與那陸氏女郎能有好成果嗎?”

謝夫人懶得和侄女虛與委蛇,直言問:“元子,你是不是愛好這個陳操之?”

謝道韞道:“陳子重是要娶陸氏女郎的,我回絕那些求婚者與陳子重又有何乾係?隻怪那些人難入我青睞,隻務清談若清談得好也就罷了,卻又是層次混亂,隻會照搬王弼、何晏之言,好笑!”

謝夫人道:“我隻是信賴阿遏和你的目光,特彆是你,你是我謝氏的才女,謝家芝蘭玉樹,阿遏是玉樹、你是芝蘭,你已經把門閥後輩視之蔑如了,唯獨賞識陳操之,叔母信賴你不會看錯,陳操之終非池中物,當今之世並不安樂承平,陳操之更有脫穎而出的機遇――元子,你說我說得可對?”

謝道韞應對自如,言語神態毫無馬腳,但是謝夫人劉澹對這個絕頂聰明的侄女體味甚深,想起道韞婉拒世家大族後輩的求婚,不是為了這個陳操之又更加何人?陳操之既俊美又多才,不說其他,單這一曲絕妙的豎笛就把道韞的魂勾去大半了,道韞與其叔父安石普通酷好樂律,嗯,記起來了,四年前臘月月朔她與阿遏連夜乘船說是回會稽東山,冇幾日又返來了,那次是聽全禮全常侍提及桓伊贈笛之事,阿元就讓阿遏陪著她去見地陳操之的豎笛,今後念念不忘,也就有了吳郡遊學之舉,現在明白了,這都是因為陳操之啊!

謝夫人劉澹聽謝道韞如許答覆,稍感訝異,劉澹乃王謝之女,直率有豪氣,且見地不凡,謝安愛之、敬之、畏之,昔在東山,謝夫人下帷聽諸伎歌舞奏曲,隻許謝安撫玩半晌,即便扯上帷幕不準再看,說是“恐傷大德”,謝安亦無可何如,一笑而罷。

謝道韞一聽這話,身子驀地繃緊,屏住了呼吸,卻聽身邊的三叔母低聲笑嗔道:“老四真是胡塗!”

謝道韞也顧不得三叔母話裡有話,凝神聆聽陳操之的答覆,感受陳操之遊移了一下,答道:“多謝萬石公美意,長輩在顧府住得頗溫馨,萬石公愛長輩清談與樂律,長輩召之即來。”

謝道韞早有防備,駭怪道:“三叔母何出此言啊,難不成我與陳操之曾經同窗就必然要喜好他,真是豈有此理!”

謝萬哈哈大笑:“郗參軍是桓郡公倚重之人,二陸豈敢藐視於你!也罷,我隻為賞畫而去,操之適逢其會。”

謝夫人劉澹笑眯眯看著侄女,說道:“既是同窗,等下請他出去相見又何妨。”

三叔母常日最滑稽善謔,謝道韞抿唇而笑,端端方正行了一個手拜大禮,說道:“侄女道韞恭迎三叔母台端。”

郗超道:“我是想與子重同去,隻怕陸祖言閉門不見,若得萬石公同往,當無此虞。”

謝夫人卻又“噓”了一聲,抬高聲音道:“輕聲,莫驚了那廳中人。”揮手讓柳絮等人都退下,緩緩問:“阿元,方纔吹笛之人但是錢唐陳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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