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幅畫的是新亭菊花台,用小適意筆法,點染各色菊花,一對年青男女聯袂而立,觀覽山川風景——
陳操之道:“你回吳郡,我有機遇就會去看望你,誰也攔不住我們。”
聽得短鋤在船頭揚聲道:“小娘子在艙中。”又低聲道:“蔡管事在岸上問話呢。”
陸葳蕤見了,笑得極甜,伸手觸摸了一下陳操之的臉頰,說道:“陳郎君從建康趕到曲阿,好生勞累吧——我真是歡樂,真冇想到本日能看到你。”
陳操之解開身邊的承擔,取出兩幅畫,都是他在西府閒暇時畫的,一幅是《東園圖》,說道:“這是陳氏在秦淮河邊建的宅第,來歲底可建成,今後我們就住在這裡。”
冉盛施了一禮,淺笑著轉頭看著九曲河,表示陸葳蕤主婢三人朝那邊看——
陳操之說了桓大司馬對此次土斷的決計,藏匿五戶以上即要嚴懲家主。
司馬昱見陸始這般態度,心知冇法勸說,對陳操之道:“操之,你與陸氏女郎之事,本王亦無能為力,愛莫能助啊。”
短鋤坐在船頭,陳操之與陸葳蕤在竹篷裡,麵劈麵跪坐,陳操之將粗苧布簾拉起,隔出二人六合。
陸葳蕤分開陳操之火勢的唇,理了剃頭髻,摸摸臉頰,發燙的,羞怯一笑,哈腰走到船頭,朝岸上的蔡管事說道:“我坐船玩一會,很快就返來。”又回到艙中與陳操之密切,的確不想分開。
陳尚又道:“會稽王聽罷,就說本日單請大陸尚書和十六弟,看可否壓服大陸尚書允婚。”
陸始見到陳操之,神采頓時就變了,傲然不睬,對會稽王司馬昱道:“大王,無他事,仆告彆。”振衣而起,便即拜彆。
6、直麵土斷
河邊泊著一艘兩丈多丈的竹篷舟,陳操之立在舟頭號召道:“葳蕤,這裡。”
陳操之道:“短鋤也上來,簪花在岸邊等著,有人問起就說葳蕤小娘子會船玩耍一會。”
陸葳蕤感覺,與陳郎君相識相戀三年不足,此時的陳郎君最動聽。
操舟的是個老梢公,看著璧人普通的陳操之和陸葳蕤,感覺這二人真是班配,老梢公含笑搖著櫓,順水而上。
張憑嘲笑道:“如此說,江左士族一網打儘矣,試問三吳哪個士族冇有收留流民隱戶的!”
陳操之道:“大王,操之還想在軍府曆練幾年,在軍府更能為朝廷效力。”
陸葳蕤容光抖擻,七分歡愉、三分羞怯,問:“陳郎君,你如何來的?”
陳操之固執陸葳蕤的左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說道:“備了雨具,厥後在延陵季子廟避雨,有幸獲得一樣寶貝。”說著將那幅拓帖取出。
陸葳蕤盈盈妙目凝睇陳操之,柔聲問:“陳郎君,昨夜淋到雨了嗎?”
陳操之道:“我昨日回到建康,很想見你,就來了。”
老梢公漸漸地搖著櫓,那竹篷船順水行舟,不進亦不退。
陳操之道:“此番土斷,還要大王大力支撐,土斷檢籍勝利,財阜國豐,可保江東三十年承平。”
陸葳蕤提著裙角,謹慎翼翼下到河岸邊,陳操之伸手拉她上船。
短鋤與簪花看看陳操之,又看看陸葳蕤,麵麵相覷,這才明白小娘子為甚麼這麼欣喜了,本來陳郎君在這裡等著啊!
陸葳蕤帶了短鋤、簪花二婢繞到萬善堆棧前麵的九曲河邊,見有四名陸氏私兵跟了過來,陸葳蕤叮嚀道:“不消跟著,我就在這河邊賞看秋葵。”那四名陸氏私兵便站住了腳,未再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