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道:“蒙安道先生嘉獎,愧不敢當。”
……
還未走到草堂前,就見劉尚值不知從那裡冒了出來,大聲道:“子重,你終究返來了,從速從速,仙民這回危哉了!”
陳操之吃了一驚,一撩袍裾,大步趕去,問:“仙民如何了,犯了何病?”
陳操之站在高處往下一看,半山處梅樹扶疏間,髮髻巍巍、淺藍衫子的陸葳蕤正拾級而上,偶一昂首,正與陳操之目光相接,嫣然一笑,遙作見禮狀,足不斷步,轉眼又隱冇在花樹下。
張氏道:“張安道是我從兄,他很賞識你。”
陳操之道:“世人隻知陸平原愛鶴,不知陸平原也如此愛梅,梅具四德,初生為元、著花如亨、結實為利、成熟為貞,陸平原才高品潔,正如這清雅超脫的梅花,為世人所欽慕啊。”
張氏打量著陳操之,淺笑道:“是畫墨蘭的陳郎君嗎?”
陳操之道:“陸夫人,鄙人昨夜畫了一幅荷瓣春蘭,想請夫人指導。”
陳操之最喜登山,特彆是花木富強的山嶺,看到了總想穿花越樹、淩其絕頂,以是這日一早他與冉盛二人在陸府管事安排的一個執投伴隨下,登上了梅嶺高處,四望平疇郊野、稼穡正興,那江邊池沼地的葦子中不時有鶴鸛沖天而起,收回高亢的鳴叫。
陳操之道:“今厥後回吳郡,我必從華亭過,即便無花可救,聽聽鶴唳也很好。”
陸夫人出於王謝張氏,家學淵源,能書善畫,談起書畫來,老是有很多話說的,並且陳操之人物漂亮、言詞清雅,雖是豪門後輩,但陸夫人對陳操之的觀感如何都不會差的,當陳操之告彆時,陸夫人還邀他有暇便來華亭作畫,陸氏墅舍風景娟秀,小惜園花草甚多,儘可入畫。
張氏這下子倒未回絕,說道:“指導不敢,看看無妨。”
七十8、雄辯祝英台
陸葳蕤近前見禮道:“葳蕤見過張姨――張姨,這位陳郎君就是安玄門員向你提及過的阿誰陳操之,是特來救治荷瓣春蘭的。”
身後的陸府執役說道:“陳郎君你看,葳蕤小娘子也上山來了。”
陳操之回到吳郡已經是仲春十七日上午巳時,走到小鏡湖畔就看到對岸的徐氏草堂前有人影來往,便對身邊的冉盛道:“徐博士和仙民他們到了。”
劉尚值卻又笑了起來,拉著陳操之的手往左邊那間草堂走去,一邊低聲道:“仙民不是犯病,是答辯反被彆人問倒了,新來的兩個學子,說是同胞兄弟,兄長祝英台,弟弟祝英亭,兄弟二人都不過是十6、七歲,倒是儒玄雙通、非常賅博,阿誰叫祝英台的,尤其短長,辯才之利,我真是聞所未聞,仙民已經是左支右絀、疲於應對了,我和春秋在門外旁聽,那祝英台辨難奧妙非常,我二人底子不敢出來,出來也隻要被他三言兩語駁得啞口無言,隻要子重你或答應以敵他,不然的話我徐氏書院顏麵儘失了。”
陸葳蕤對陳操之道:“陳郎君,我張姨亦極擅花鳥畫,你若遇繪畫疑問,可來向張姨就教。”
陳操之眼望一鶴排雲直上,說道:“如何會,內心很歡樂。”
徐邈勉強支撐了一刻鐘,這時已經完整跟不上祝氏兄弟特彆是祝英台的思路,臉漲得通紅,但少年人的自負又讓他不甘心就此認輸,苦苦思考平生所學,但是常常話一出口,就被阿誰祝英台以更利捷的言鋒摧挫得無言以對,就比如是溺水者,冒死掙紮出水麵要喘口氣,但剛一探頭,卻遭竹竿當頭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