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道:“陳操之不是桓溫,當初我第一次與他相談,就感覺這個少年人沉著聰明,彷彿久經曆練似的,那裡象是初出遠門的弱冠少年!”
陳操之於三月初十獲得姑孰的六百裡急報,知桓溫病重,當即率八百輕騎渡河南下,先至洛陽,司州刺史桓秘先接到急報,已於旬日前出發回江東——
隆冬已過,涼秋將至,客歲十月至鄴城的顧愷之思江東的苑菜蓴羹和鱸魚膾了,更思念嬌妻幼女,便向陳操之提出要南歸,陳操之笑道:“長康適意哉,我卻無法,不得不羈宦數千裡以邀名爵!”
桓秘大為不悅,他日夜兼程趕回,大兄開口卻問五弟到冇到,當下答道:“弟遠在洛陽都已趕返來,五弟在荊州,水路不需半月,何故至今未到!”
王坦之一貫自以為才調不在謝安之下,自此始愛護謝安。
桓熙又氣又急,他與五叔父桓衝乾係不佳,五叔父必定不會在父親桓溫麵前說他的好話,若他不能秉承桓氏家主之位,那他日思夜想抨擊陳操之、揚眉吐氣的大計就都煙消雲散了,再無出頭之日——
謝安笑道:“真是匪夷所思,琅琊王氏後輩竟然苦求一新興士族女郎,並且還不見得能成,琅琊王氏是大不如前了。”
劉澹道:“是說陳潤兒和王元琳吧,潤兒美極,據阿元講,潤兒才學亦高,能書善畫,聰明非常,隻是其叔、其兄都這般頎長漂亮,隻怕看不上短小的王家子。”
——建南北大運河是陳操之的假想,但此項工程過於浩大,以東晉現在的國力底子有力支撐,以是陳操之先從鄴城和錢唐開端,鄴城水路通黃河,錢唐水路通長江,這兩條運河的貫穿將對三吳和河北的民生影響深遠,惠及子孫萬代,而麵前之方便是,顧愷之能夠乘舟直至兗州,再從兗州經钜野澤至徐州,大大減少了鞍馬的勞累——
劉澹道:“不是琅琊王氏大不如前,而是錢唐陳氏陣容極盛,頗似二十年前的龍亢桓氏。”
仲春初六辛巳日,大司馬桓溫來朝,司馬昱詔射中領軍謝安、侍中王坦之迎於新亭,這時建康朝野情麵恟恟,傳言桓溫因王、謝大族禁止其封王爵,此番入建康就是要誅殺王坦之和謝安,然後代晉自主——
桓溫夙來不喜四弟桓秘,說道:“穆子,買德還冇到嗎?”
七十9、桓溫病危
……
桓秘、桓熙聞言既驚且怒,那桓熙雖有些狐疑桓玄是他的兒子,但李靜姝未予承認,而桓玄也一貫不與他靠近,以是桓熙也毫不肯意看到一個六歲小兒超出在他頭上,怒道:“父親病篤昏庸,此是亂命,不能當作遺命。”
陳宗之是三月初分開錢唐入都,四月中旬從建康出發至兗州到差的,在烏衣巷拜見謝安時,謝安夫人劉澹從簾後窺見,讚歎說恍然當年的陳操之,又徒呼何如,謝安問其故?劉澹說道:“可惜陳宗之是陳操之之侄,不然可將我家小女嫁他為妻。”
三月二十五日,桓秘、桓熙一行風塵仆仆趕回姑孰,入將軍府拜見桓溫,桓溫已是臥床不起,飲食便溺皆離不得床,桓濟、桓歆等待在老父身邊——
這時桓濟叩門而入,也是一副仇恨不平的模樣,向四叔父和阿兄見過禮後說道:“四叔父可知我父何故定要等五叔父到來?那是父親要以桓玄為嗣,要五叔父幫手桓玄,姑孰軍馬將儘歸五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