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_七十七、荷瓣春蘭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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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陸葳蕤極有能夠是為了等他纔去的華亭,不由微微感喟,陸葳蕤純真固執,她會為一株花的枯萎而抽泣、為了看花她不吝每年兩趟來回千裡,她是從不需求為衣食煩憂的崇高門閥的嬌女,她癡情善感從未受過委曲……陸葳蕤能有嫂子丁幼微對兄長陳慶之那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堅毅之心嗎?

冉盛道:“冇甚麼難的,硬闖便是――小郎君看我漂石。”尋了一塊平薄的石片,掄臂一擲,那塊石片一向打了十幾個水漂,在水麵上滑出十餘丈。

“荷瓣”春蘭這個種類,陳操之是見過的,就是後代號稱春蘭之皇後的“綠雲”,是春蘭中第一嬌貴難養的,陳操之見地過,卻從冇有養過,麵前這盆春蘭綠雲,細葉扶挺,根健花香,那花外輪開四片花瓣、捧瓣三片、蕊柱兩個,香韻天然、嬌美至極,實在看不出那裡有哺育不到之處?

陳操之細看,感覺這不象是蟲蛀黃斑,便用指尖悄悄一觸,略微有點粘,再看指尖,已經染上一點藤黃色彩,雖未正眼去瞧,也曉得陸葳蕤臉紅了,便蹙眉道:“公然費事,這荷瓣春蘭非常罕見,若萎了就太可惜了。”

管事道:“那是我陸家主母張氏。”

小婢短鋤與陳操之是很熟絡了,笑嘻嘻來見禮。

華亭墅舍經陸氏幾代運營,莊園辦理井井有條,陳操之乘馬車進入墅舍大門,還行駛了約一刻鐘纔到墅舍大屋,這一起行來,但見數百耕戶開端大範圍春耕,有的在穿渠引水、有的在燒棘起田,真是一派繁忙氣象。

陳操之在小鏡湖畔緩緩地走,春日的陽光直射在潔白的湖麵上,波光泛動,溶溶耀金,習習東風吹過來,拂麵輕寒,帶來遠山草木的暗香,讓人不自禁地要深深地呼吸――

陸葳蕤正在繡閣內小軒窗下作畫,畫的便是那盆春蘭“荷瓣”,畫得不快意,就提筆在上麵寫字,望著窗外春guang,低頭寫道:“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陳操之心想:“陸葳蕤不是說她母親早逝了嗎?嗯,這張氏應當是陸使君的續絃。”

陸葳蕤迎出小閣,見陳操之行動輕巧地行來,身後泥地上留下淺淺的屐痕,午後陽光迎照在他的臉上,他微微眯起眼,薄薄的嘴唇也抿著,臉上的線條繃緊,既俊美又清勁,並且,身量彷彿更矗立了一些。

跟在陳操以前麵的冉盛忙問:“小郎君如何了,甚麼走著瞧?”

陸葳蕤伸一個尖尖小指,虛點著春蘭“荷瓣”的一片葉子道:“陳郎君,你看,這裡有兩點黃斑。”

陳操之道:“護花要緊。”

陳操之看到了閣前的陸葳蕤,斜斜墮馬髻、嬌俏粉紅衫,雙眉如遠山輕黛,明眸似春波盈盈,神態澹泊,清麗難言,陳操之隔著兩丈遠便一躬到地:“新年初見,葳蕤娘子安好。”

陳操之道:“我徹夜要在墅舍安息了,就把這盆荷瓣春蘭搬到我房裡,待我細細救治,還請葳蕤娘子為我備一副筆墨,此蘭可貴,我欲畫之。”

陳操之身後的陸府管事道:“陳郎君急著來為娘子護花,尚未用飯。”

“走著瞧!”

陳操之淺笑道:“行路難啊,以是說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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