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_三十七、小如蜩鳩大如鯤鵬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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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磐在澗,碩人之寬。獨寤寐言,永矢弗諼。

這日氣候晴明,比前幾日還和緩一些,陽光暖暖地照著,非常舒暢,在世人右首,山勢連綴起伏,這裡的山都不高,但林木蔥籠,初冬時節,落葉紛飛,那些龍爪槐、梧桐、女貞樹、公孫樹葉子幾近落儘,山就顯得瘦了一些;在世人右首,明聖湖波光搖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彷彿湖底有龐大的寶石在披髮光輝。

正飲宴時,院中俄然傳來小嬋的叫聲:“小郎君,操之小郎君,老主母俄然昏疇昔了!”

三十7、小如蜩鳩大如鯤鵬

顧愷之悲觀道:“隻要大司徒賞識子重,那麼錢唐陳氏還是極有能夠列籍士族的。”

陳操之心膽欲裂,騰地站起家,也不及穿履,穿戴布襪便奔下樓去,就見小嬋急得神采煞白,嘴唇都顫抖,說道:“小郎君,快去,快去,在二樓樓梯口——”她也回身跟著陳操之飛跑起來。

徐邈道:“可惜英台兄和幼度兄不在,不然本日也算嘉會,何妨各其其誌?”

丁春秋道:“傳聞大司徒司馬昱、大司馬桓溫都知陳操之之名,子重此次未去建康,入籍也未見得就毫無但願。”

顧愷之問徐邈:“仙民兄之誌如何?”

十五歲的少年顧愷之道:“守疆列土、北伐光複不是我輩之事,這世上有能征善戰的熱血軍人,也應有傳承文藝的風雅士人,也有象戴安道先生那樣隱居不仕的高人,眾山崔嵬、百川浩大,這纔是天然之道。”

丁幼微聽丁春秋複述陳操之之誌,不由莞爾淺笑。

葛洪是客歲玄月分開初陽台道院去羅浮山的,當時陳操之問葛師歸期?葛洪說:“少則一年,多則三年。”現在都已經一年多了,也無音信。

丁春秋從父親書房出來後,又去見堂姐丁幼微,每次他從陳家塢返來都要向堂姐說說見聞,不過此次他冇有對丁幼微說陳氏入士籍的事,隻說遊初陽台道院諸友各言其誌——

現在冇甚麼好坦白的了,顧愷之、徐邈都曉得這事,錢唐人想必也都傳聞了吧。

豪門出身的入品士子想要做到五品郡太守那真是不成設想的事,莫要說州郡長官,現在就是連諸縣令八百石者也被次等士族緊緊兼併了,剩下的就是些8、九品小官。

陳鹹道:“陳尚留在京中等待動靜,我擔憂天冷雨雪,就先返來了,十八州大中正批評是十月初五停止,汝南梅氏、琅琊孫氏、滎陽鄭氏分支、諸城劉氏分支、範陽盧氏,都提拔了本族最優良傑出的後輩來到建康插手批評,大司徒府命陳尚代表錢唐陳氏插手,陳尚與賈令史商討,賈令史問陳尚才貌與族弟陳操之比擬如何?陳尚道難及萬一,賈令史便道那乾脆放棄批評,就以陳操之母病不能前來為由,放棄此次入士籍的機遇,這叫以退為進——”

“娘,兒子抱你回房去。”陳操之一手環繞著母親肩背,一手托在母親膝彎下,將母親抱了起來,母親真瘦啊,不比九歲的宗之重多少,幾莖枯黃的白髮飄盪到陳操之頰邊,陳操之強忍著冇流下眼淚。

徐邈道:“不然,子重這是莊子清閒遊之意,可大可小、能屈能伸,其小如蜩鳩,穿樹齊簷,亦能翱翔;其大則如鯤鵬,其翼若垂天之雲,水擊三千裡,扶搖而上九萬裡——此子重之誌也。”

顧愷之好不輕易止了笑,劉尚值又補了一句:“建康人丁數十萬,比吳郡城可大很多,到時子重還得籌辦兩輛牛車裝那些婦人、女郎送的香囊。”顧愷之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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