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_三十四、蕉葉舟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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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操之躬身道:“承諾了長康,要陪他來接玄之兄和張小娘子。”

陸葳蕤已經看到了水中的那塊玉珮,她冇張揚,扭頭看了陳操之一眼,陳操之明顯也看到了,嘴一呶,微微而笑。

顧愷之奇道:“柳葉也能吹出這般動聽的聲音!”

陸夫人淺笑著搖了點頭,悄悄感喟一聲。

這時,陳操之的柳葉聲傳來,陸葳蕤回過甚去看,與陳操之目光相接,內心甜絲絲的,應道:“遊東安寺,不謹慎踢傷的。”摸摸腰間掖著的香囊,想著如何送給陳操之。

張墨道:“本日三月三,上巳節,我們不必急著進城,就沿著這清溪緩緩而行,踏春玩耍,沐發濯足,祓除不祥,祈求多福。”

顧愷之搔首道:“彷彿不必了。”

陳操之、劉尚值與張玄之相見,年事相稱,話亦投機,提及來才曉得,張玄之客歲結婚,其妻乃是會稽孔氏女郎,與孔汪是從兄妹。

當時民風清爽樸素,尚無後代宋明那樣的男女大防,顧愷之來驅逐,張濃雲亦下車相見,顧愷之喜不自勝,這個張濃雲果如陸夫人張文紈所言,與陸葳蕤普通斑斕,陸葳蕤嬌美、張濃雲清秀——

陳操之和劉尚值伴隨顧愷之迎出清溪門外十裡,在白鵝山與張府車隊相遇,伴隨張濃雲進京的另有張墨的宗子張玄之,張玄之字祖希,年方二十,自幼聰明過人,是三吳大族後輩的傑出俊彥,與孔汪齊名,又與謝玄並稱南北二玄。

說話間,張墨帶著侍從數十人到了,看到顧愷之,笑道:“賢婿來得早啊。”

陸葳蕤與張濃雲坐在河邊青石上,撤除鞋襪,烏黑霜足浸在清澈溪水中,張濃雲輕聲驚呼:“冷!”

張墨問陳操之道:“操之不去插手天闕山雅集嗎?我因有事辭而未往。”

自七歲那年見過麵以後,張濃雲一向記得這個顧虎頭,隔了十多年再見,顧虎頭長身玉立,神清氣朗,已是翩翩美女人,隻是那獵奇的神采穩定——

陸府車隊已在道旁停下,陸夫人和陸葳蕤剛下車,張玄之、張濃雲兄妹已經快步趕到,拜見姑母,又與陸葳蕤相見。

陳操之目視陸葳蕤,說道:“苦哉,那我豈不要累趴下。”

陸葳蕤道:“把你腰間的玉珮解下送給顧郎君啊。”

謝遏就是謝玄,王夫人就是謝道韞,關於謝道韞,《世說新語》裡另有一則記錄:“王江州夫人語謝遏曰‘汝何故都不複進?為是塵事經心,天稟有限?’”

秦淮河古稱清溪,東源句容、南源溧水,雙源在方山埭交彙,自西向東繞過建康城,注入長江,吳郡大族張氏女郎濃雲小娘子的車隊就是沿句容清溪南岸一起逆流而來。

陸夫人側頭望去,河岸垂柳邊,陸葳蕤、張濃雲、顧愷之、陳操之四人正臨水相談,男人如玉樹臨風、女子似風荷照水,東風習習,衣袂飄飄,望之如神仙眷侶。

陸葳蕤看光臨河發展著幾株芭蕉,便赤足去摘了兩片芭蕉葉,遞給張濃雲一片,然後取出阿誰香囊,俏臉緋紅,纖手微顫,謹慎翼翼將香囊置於芭蕉葉上,看著蕉葉舟載著香囊隨水浮下,一片芳心亦浮浮漾漾。

張濃雲比陸葳蕤還害臊,濃雲者,紅霞也,傳聞是張濃雲幼經常常害臊臉紅,其父張墨就給她取名濃雲,張濃雲雖說自幼與顧愷之瞭解,但十年後再見,又是結婚期近,在顧愷之麵前更是羞不成抑,緊緊抓著陸葳蕤的手,如許壯膽一些,嚶嚶道:“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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