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亭卻未留意,帶著那抱琴的小婢也下了船,說道:“水路送君一程,陸路再送一程,歸正都送出百裡外了,乾脆送個痛快。”
冉盛也說毫不會說,卻又擠著嗓子問:“小郎君,你是不是想娶陸氏小娘子?我看行,陸氏小娘子很好――”
祝英台道:“我每日都操琴,隻是子重兄無緣聽到罷了。”又彌補了一句:“我也不肯意彈給彆人聽。”
陳操之“啊”了一聲,看著祝英台,祝英台轉過甚去不與陳操之對視,鼻間悄悄一“哼”。
祝英台道:“說了要送子重兄一程,如何能在渡口就彆去。”指著婢女抱著的大大的長條形布囊問:“子重兄猜看這是甚麼?”
但是這件事終究還是迴避不疇昔的,終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葳蕤能接受得了家屬強大的壓力嗎?
祝英台淺笑道:“是也。”便命船家行船,莫要行得太快,他付雙倍擺渡錢。
陳操之打斷道:“小盛,從現在起,不準你說陸氏小娘子的事。”
陳操之無語,心道:“這話希奇,送彆另有送個痛快之說。”感其厚意,也未再婉拒。
陳操之一笑,也未幾言,隻是問:“英台兄要過江嗎?”
來德不覺得意道:“這不希奇,吳郡喜好我們小郎君的娘子還少啊,香囊都送了幾十隻,車廂都是香噴噴的,送的雞蛋,三天都冇吃完,小盛明天就吃了二十多個,我也吃了十幾個。”
陳操之便不再說話,悄悄地看著祝英台跪坐在艙中葦蓆上,解開布囊繫帶,取出一具桐木古琴,形如蕉葉,琴身線條美好,塗生漆,架弦的硬木不消釘榫,而以鹿角霜銜接,琴尾淺槽兩側鑲以寶貴青玉――
陳操之退後半步,向祝英台深深一揖,情真意切道:“與英台兄來往兩月餘,相互辯難、參議經義,常常小叩則發大鳴、實歸不負虛往,良朋嘉惠,無以言謝,更蒙遠來相送,中間感慰,本日一彆,更不知相見何期!”說罷,走到岸邊石階台,又回身向祝英台一揖,道聲:“拜彆英台兄,保重!”
“這很象梁祝十八相送啊,那我豈不是成了梁山伯了!”
想起陸葳蕤笑起來眼睛如新月兒的甜美嬌顏,想起她將因為家屬的壓力而遭到很多委曲,陳操之內心就有些不忍,但是既然相互傾慕要相守在一起,總有一段艱钜的路要走。
祝英台道:“不急。”
陳操之眉毛一挑,眼睛微微眯起,問:“何故見得?”
來德應了一聲,來德承諾了不說就打死也不會說的,。
祝英台言談老是這般鋒利,陳操之望著祝英台的笑容,內心暗道一聲忸捏,冇想到祝英台另有兩個酒渦笑靨!之前祝英台從冇有在他麵前這般不加粉飾地笑過,不過是嘴角微動、含笑罷了,並且粉又搽得厚,相處這麼久,他還真冇發覺祝英台的這兩個酒渦,雖說男人有酒渦酒靨的也不希奇,隻是看著還是有點怪――隻不過這祝英台應當不是男人。
陳操之笑了起來,叮嚀道:“陸氏小娘子的事你們不準對彆人說,回到陳家塢也不準說,聽到冇有?”
陳操之看了看,說道:“七絃琴?”
華亭渡口秦漢期間就有了,渡口有兩株古柏,傳聞有六百年以上的汗青,樹下有一塊碑偈,刻有篆文,因年代長遠,筆跡漫滅,恍惚不清了。
3、此身原是梁山伯